鹤卯听完神情严肃起来,这是在办很大的事才有这般特殊的需要,当下便立即同意,并提出了额外建议:
“老朽上回也有提过,恩人既然这般行事不便,那老朽可唤回孙女鹤软来帮恩人的忙。
“恩人即便从将军府通暗道至当铺,但还有一段从当铺至汝宅的距离未有通法,对否?”
孟令点头,“正是如此。”
鹤卯便接着道:“老朽想,让鹤软替恩人住在汝宅,每日一早便出门到这条街来买早点——当铺这处到锦衣卫所是顺路的。
“这条街的铺子都有个后门,鹤软从早餐铺前门进、后门出,恩人您正好从当铺的后门过来跟鹤软对换,再出早餐铺去卫所。可行否?”
孟令听着若有所思:“这般的话,就需要您孙女儿跟我有一样的汝捷装扮。这身儿行头得让孟休大人找孟容大人再做一套。”
“竟然还要劳动孟容大人,那可不便。”鹤卯当即自否,却还是道,“但老朽还是想唤鹤软回来帮恩人,恩人再看看有无可用她的地方?”
孟令笑了笑:“其实也行。”
她看得出老人的一点私心。
孙女儿在外混得好坏生死都没个准信儿,倒不如回来跟着她这个同在参州的人,让他还起码能见能打听。
鹤卯咧开嘴:“老朽这就写信去。”
南奕道:“不若你把那处汝宅卖了,改买在当铺的同一边,后门相通。”
这样她就可以从将军府走暗道至鹤记,再走后门到汝宅换行头。
孟令无奈道:“你以为这条街不热门儿就不值钱了?买不起啊。”
南奕瞥她一眼:“我给你买。”
“……。”
商定此事后,二人沿街晃荡,一路无言。
“你还要去卫所上职么?”南奕先打破沉默问,“我帮你引开跟踪的人。”
孟令颔首:“多谢,那就劳烦你了。”有他帮忙确实会方便许多。
她的道谢让南奕心里一堵。她跟他这么客套做甚?
就因为坦白了另有心上人?
他憋回到嘴边的那句“不许跟宋台亲近”,一声不吭开始跟她分头走。
南奕正要走到拐角,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路人的一片尖叫——
“闪开!快闪开!”
“啊!孩子那个孩子!!”
“姑娘你干什——”
南奕心头一跳乍然回身。
只见一辆拉柴的驴车不知为何突然发疯左摇右晃,后头的车板向前翻倒。
偏不巧,一个拿着风车的孩子跑到大街中央,满车的柴正在这时轰然倒下!
一道熟悉的倩影在瞬息间以迅雷之势闪出,将那个呆呆望着一捆捆柴朝他铺天盖地袭来的孩子一把抱入怀里,往旁处避闪不及,便用双手后脑勺和躯背替他挡下砸击!
南奕瞳孔骤缩,抬脚以极限的步伐和速度飞驰而上。
但是,来不及了。
他仍在竭力奔去,却依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瘦小的娇躯护着孩子,被掉落的满车木柴掩去身影......
不要!!
仿佛上天也被这即将悲剧的场景所悲动,仍是晴天的上午白日,不知何时就黑云压城城欲摧。
“哔——”
连片的鸟叫声凄厉地响起,成群大鸟低飞而下,齐齐挥翅扑开散落的木柴。
“神鸟众临......”有路人呆呆喃喃,“是......孟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