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孟休漠声道:“她受了点伤,在就治。”
“您早说啊,”宋台有些抓狂,“这样我好歹心里安定些还能去看望他一下儿吧,你们整的跟他已经死无全尸了似的。”
钟羡云不知怎的也帮起腔了,“登之你前两天这么忙,也没空去看望他啊。”
“哦,也有道理……”宋台摸了摸后脑勺正想点头,下一刻却又觉得不对劲了。
“不对!我有没有空去看望他,跟你们告不告诉我他怎样是两码事吧?!难道我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情……呸,为了关心下属就抛下手头要事的人么?”
南奕颇为不爽地睨他,“她伤得不轻,需要静养。”你这话唠去看望,还能让人静养?
宋台听出言外之意呃了一声。
得,既然孟休大人这么说,钟小大人也这么说,南三少爷还这么说,那就没问题吧,一切都很完美。
“我老觉得他们在联手蒙骗我,但我没有证据。”他揽过来帮忙的木霖郎,低声控诉道。
木霖郎幽幽地瞥他一眼,“联合骗你?意义何在?你是汝小旗的谁?”
“是这个理儿没错。”宋台也想不通,皱了皱鼻子,“但我就觉得他们都在瞒着我什么事。”
木霖郎有些关怀地望着他,“大人,锦衣卫不凭感觉待事。”
“行了行了知道知道,我还用你教?”
哄走宋台,木霖郎自己倒有些出神了。
依那小女子的性情,只怕但凡还有一丝意识都不会撑着来办事罢?确实——这都平叛第三天了,她还压根儿没露过面……看来是伤得很重,亦或许伤到濒死也很有可能。
“木仵作,尸体检验得如何?”孟休前来提问打断了他的走神。
木霖郎道:“差不多了,参王府共有焦尸一百零三具,其中九十七具非死于大火而是绞死,看腋下所夹残的服饰布料,应都是婢女小厮。剩余六具,应是参王妻妾、参王之女,还有——”
“这是不是项子序?”孟休指着一具明显的男焦尸问,脸色不善。
“目前从身长体型、残余布料来看,有五成把握能说是。”木霖郎严谨道,“不知可否求得一具罗刹人尸体,让我解剖看看骨骼,与这具烧焦男尸是否相似。”
孟休爽快答应,“这就让人给你送些来。”
“谢大人。”
宋台又凑过来,“你说这项二公子到底图个啥?轰轰烈烈闹了一整天,逃下山了又回来拉上家人自焚。整的就搞了场破坏似的。”
木霖郎摇头:“看孟休大人的意思,似乎并不认为这真是逆犯项子序。”
宋台赞同:“我也觉得。不然事情也太简单了吧,他费了呢么多心思布了那么多年的局,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直接自焚放弃了。等会儿忙完一块儿用膳吧,我才不想跟那三位吃,总觉得跟他们格格不入。”
“因为您傻。”
“啥?”
“因为您跟他们不合群。”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用完晚膳,宋台摸出荷包要付账,却意外摸出一个鱼符。
“淦!早知道还是去跟他们吃了,现在我还得跑武节将军府上一趟。”
木霖郎眯了下眼:“武节将军能有这东西?”
一个发配地方赋闲多年的五品将军,手上怎么会有调兵鱼符?
“我咋晓得,也不知道是武节将军还是南三少爷的。”宋台嗨一声,“反正前日,南三少爷在我后面赶下山,用这鱼符调出兵转交给我,而后一面派人请宗纯大师相助,一面去请武节将军来帮忙,他自己则带了七千参州精兵返山。”
木霖郎沉默。说鱼符出自武节将军已经很离谱了,若说出自南三少爷之手,那就不是离谱,而是令人不明觉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