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青山脸上都是欣慰欢喜,还真的没有奸猾。
许掌柜想了想,放下布匹,他也不再问染法,而是谈起价格来。
柳氏织下的葛布质量合格,本来就值一百文,这是云竹布庄的规矩,最好的布才能给到一百零五文。
可柳氏那匹布现在染过,染坊帮忙染色的加工费一般一匹布需要十文。
所以,那匹纯布定价就是一百一十文。
摸着扎染过的布匹,许掌柜略一思忖道:“这布暂时只能给你三百文,我这里没有卖过,恐怕人家都只当个稀罕,这三百文还得老夫自己掏腰包。”
听他说三百文,江青山已经心花怒放,可此时说可能卖不出去需要自掏腰包,顿时又紧张起来,一脸尴尬忙道:“哪里能让你破费担这风险,若是担心卖不了,我这就拿回去便是。”
许掌柜却呵呵一笑:“老夫看出来,江兄弟是个心地纯厚的。本来前面路家那小子的布老夫也想做个好事买下的。你也知道,身在其位,不敢开这口子,否则每一个人都来哭穷,云竹布庄就成了善堂。”
路家小子就是最后离开的白净少年,许掌柜认得。
江青山听得一脸懵,不知道许掌柜给自己说路家小子的布是什么意思。
自己愿意买,也是需要,没想云竹布庄也买下。
他也不是笨的,只在脑中想了想,就明白过来,这掌柜掏钱买染花布,可能也是像自己买那个路家小子的布一样,只是帮衬。
见自己终于将此人绕晕,连价也没有还,许掌柜痛快的付清钱币,赶紧送人出门。
江青山出了侧门站在街上,心里还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早上抱着两匹布出门,现在又抱着一匹布回去,钱袋中还多出三百六十文,沉甸甸的坠手。
这还只是因为娇娇儿染的几朵花,一匹葛布就成了一匹棉布,价格翻了两翻。
江青山正晕晕乎乎间,旁边酒坊传来喧哗。
一个人影从店铺里被扔出来,随之而出的两个物件也砸在那人身上。
酒坊伙计气呼呼叉腰站在门口,对着地上狼狈爬起的吴二骂道:“没钱想喝酒,还想用这破布换酒,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旁边就是布庄,你怎么不换成钱再来,再想骗酒,小心老子打断你的腿。”伙计又不傻,吴二说用布换酒他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旁边就是布庄,一匹布一百文,一斤酒才二十文,这人就说要一匹布换两斤酒,他就人带布给打出去了。
吴二顾不得擦去自己嘴角的血渍,先将布匹抱在怀里,检查有没有沾上泥土,他还指望着两匹布换几个钱打酒。
见看上去还好,这才放下心来,骂骂咧咧往街头走去。
只是路过江青山身边时,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子。
这个姓江的被云竹布庄带去后面,肯定卖了好价钱。
自己要是有那两匹好布,不说买二两酒,就是买一坛也是有的。
该死的懒婆娘,回去就好好收拾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