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自己的神识在慢慢的流失,魂魄在一点一点的剥离是什么感觉?
尽管这只是风轻冢的一个分身而已,但他还是感觉到了莫大的痛苦。
不是痛苦这个身体的命运将要走到尽头,而是他知道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必定已经是物是人非,所倾之人心有所属,身有所归。
几万年了,他最终还是站在了这个感情的风口浪尖,前方是狂风暴雨大厦将倾,可回首也不曾看见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至少,她的魂魄中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力量......
风轻冢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可还是将神识上属于自己的气息抹的一干二净,不在女孩的识海中留下半点印记。
闭着眼睛的风轻冢不曾看见,怀里人的身上浮现了很淡很淡的金光,那金光一寸一寸的将女孩断裂的经脉连在一起,又将濒临崩溃的丹田护住,最后才慢慢的从女孩的身体中脱离出来,重新在她的手中凝聚成两颗透明的珠子。
“胭儿......”
身后忽然传来有些颤抖的声音,风轻冢收敛了所有的神识,并没有察觉到之前的动静,直到敖玉城的声音从耳朵边传来,他才惊醒。
敖玉城睚眦欲裂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一身红衣不知生死的女孩被另外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他看不见女孩是不是睁着眼,只知道两个人额头相抵甚是亲密。
他控制不住的暴怒,可也知道十有八九风轻冢是在救人,毕竟女孩的气息已经微弱的宛若狂风中摇摇欲坠的烛火,只需要轻轻的一点就足以熄灭。
他几乎是踉踉跄跄的上前,一把将风轻冢扯开,将女孩搂紧自己的怀里。
风轻冢没有力气了,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又在这漫长的时间中干涸成为暗红色,他跌跌撞撞的站稳,微微低着头,一头长发没有散乱,但却显得有几分颓丧。
额头前碎发落下,挡不住他眼底的落寞和不舍。
他看着那个人光明正大又小心翼翼的把属于他的女孩抱进怀里,金色的蟠龙气息将她笼罩,看她甚至没有清醒却在他怀里舒展了眉眼,安心又依赖的眷恋着他给的温度。
明明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动作。
风轻冢生平第一次懊悔自己没有留一点碎发挡住这可恨的一幕。
陌流觞提着鸿戊,艰难的从那些岩浆中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那个神神秘秘的副院长站在边上,一身白衣满是血痕,低着头看起来有些颓丧和.....虚弱?
发生了什么?
风轻冢怎么会在这里?
陌流觞有些惊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便不说话了,把手里的鸿戊往地上一扔,便往敖玉城那边过去。
敖玉城已经抱着姚鸿胭,他似乎平静了不少,或许是因为感知到了女孩的气息没有再变弱,他眼神慢慢的聚焦,但却依旧没有从姚鸿胭的身上离开。
他已经发现了,这里都是煞气,浓郁的甚至凝结成了厚厚的墙壁,煞气中包含的血气远比之前所见过的要可怕的多。
敖玉城想起那一阵阵的被撕裂、体内忽冷忽热的感觉,浑身冷汗又下来了。
他的小姑娘该有多么难受,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