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晴好,纸鸢高翔。
杨柳枝抽条,随风飘荡着擦过水面,荡起一层层碧波涟漪。
有三三两两的侍女结伴而行,在看见迎面而来的红衣少女时,都会恭敬的轻福一礼,然后再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少女身边的青衣公子。
“谢小六,你与我走这样近,就不怕她们背后说闲话?”柳西洲抽出腰间的折扇扇了扇,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温缈闲聊。
温缈斜睨了他一眼。
郎君清秀,容貌也算上品,只是平日里总是嬉嬉笑笑,让这份美貌平添了几分傻气,而她,并不喜欢那股傻气。
又想起柳西洲上次来谢府,自己和他险些就被二伯母给误会了。
“你没有我六哥哥好看,我不喜欢你。”温缈眨了眨眼,一派的天真无邪,仿佛真是个十三岁的闺中女儿。
柳西洲翻了个白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后似是想到什么,反唇相讥道:“洛阳刺史嫡子周汝景是你未婚夫?”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温缈不好反驳,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然后柳西洲就笑的不可开交了,“我见过他,没你家六哥哥好看,想来你也是不喜欢他的,可却偏偏和他有婚约在身,真是让我们谢小六为难,怎么办呢?”
虽然知道以陆帷的性子,绝计不会让谢小六如约嫁给周汝景的,但就是忍不住的想要逗逗她。
然而小姑娘面色平静,似乎全然没有受他的话影响。
“柳大哥,我的婚事就不劳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若是再打趣我,我回去就与我六哥哥告状。”温缈知道柳西洲也同样怵生气的陆帷,遂借着陆帷狐假虎威道。
果然柳西洲没再说话了,乖乖跟在温缈后面,片刻后又因为太过无聊,继续找话题道:“不过谢小六,你要是按你六哥哥那个容色找夫君,只怕难了。”
他兀自又想了想,“方才那位昭阳君姿容倒是也还可以,只是性子阴晴不定,太过乖戾狠辣,他可不是婚嫁的合适人选。”
温缈忍住了对柳西洲的吐槽,这人分明是十足十的话痨,一路走来,那嘴没一刻闲着。
那张嘴跟着他也着实是累……
“我知道。”为了堵他的话,温缈立即回了话,同时脚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了起来。
谁知柳西洲却没有罢休的意思,他又自顾自的张了口说道,“其实若论相貌,东宫那位太子殿下也是相貌不凡,只是为权者太过善于玩弄人心,我听说他最近与太傅家的嫡女走的颇近,想来也是算不上良人的!”
温缈脚步几不可见的顿了顿。
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自顾的在前面带路,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来。
然而只有她自己明白,心口那处揪的生疼,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要捏碎她的心脏一般。
她现在的确不爱顾匪石,可是她前世将一辈子的光阴和年华都给了那个男人,她如今怎能甘心,怎能甘心看着他继续高枕无忧的迎娶其他贵女?
所有恨都源于爱……
这世上真正的绝望大抵就是由爱生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