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为什么要找鲛人族麻烦?鲛人族得罪过她吗?”柳西洲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求助的看向陆帷。
仿佛拥有上帝视角的陆家哥哥一定知道是为什么。
然而陆帷扭了扭头,却全然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柳西洲泄气的放下手中杯盏,小小声“嘁”了一声,又挑起了另一个话题来。
“对了,我们之间的谋划,你有和谢小六提起过吗?她知道你多少底细?听说她还安排了人去顾匪石身边,换而言之,你对她了解多少?”
柳西洲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倒叫陆帷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了。
“总之,她的事无须你操心,我心中自有分寸。”末了他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柳西洲,“你可莫要擅自找她麻烦,否则休怪我不念多年情分。”
柳西洲见陆帷如此这般维护,萦绕在脑海中一直想问的话在此刻脱口而出,“你对谢小六的这份信任,到底是源于谢小六本身,还是源于温缈?”
陆帷似乎并不意外柳西洲会问这个问题,他依旧是平淡的口吻,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异常坚定,“喜欢就是喜欢,自始至终都是那份喜欢,又何必非要分的那样清楚?”
柳西洲撑着头,听着陆帷的话,也是无言以对。
……
午后时分,温缈小憩醒来,正要唤青芜,谁知菡萏挑帘走了进来。
她沉默的服侍温缈起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开朗絮叨和活泼。
温缈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小丫头鬓角簪的那朵白花出神。
许是察觉到什么,菡萏慌张的跪了下来,她拿手挡住白花,说话的声音慌乱急促,“是婢子不好,不该戴着这白花来触了姑娘霉头,婢子这就摘下。”
温缈抬手制止了菡萏的动作,声音温柔端庄,带着一丝宽慰的语气。
“菡萏,你若这样想,便太看不起你家姑娘了,你我多年情分,我会因此怪责你吗?傻丫头,我是在心疼你啊!”温缈拉过菡萏的手,她的手冰凉到没有温度,尽管用脂粉遮掩过,但依稀可以瞧见眼下的乌青。
菡萏眼下一酸,显然没有料到温缈会这样说,这段时间的懊恼自责终于再次迸发出来,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她哑着嗓子说道:“姑娘,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该怎么面对永安哥了……我不知道……”
温缈伸手替她擦了擦泪,说话的声音依旧是柔和的,“我该劝的话都让青芜带给你了,你今日能回来,说明也是想通了的,这并不是你的错,将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并不能改变什么。永安若是将所有事都怪责在你身上,我反而觉得他担不起你的这份喜欢了。”
许是前世经历了太多,让温缈清楚的明白,一段感情若想长长久久的经营下去,靠的永远不是一方的妥协和付出。
爱是需要双向奔赴的……
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没有一直做主动方的道理……
菡萏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而后认真的点了点头,显然是听进去温缈的话,温缈含笑拍了拍她的手,又对着铜镜抚了抚发髻上的攒珠金簪,她似是想到什么,沉吟开口。
“我待会儿要去父亲那里一趟,你再回去好好歇歇,叫青芜进来陪我一起去吧!”温缈想着菡萏如今的状态还是不适合陪她出去的,想着还是由青芜陪着为好。
菡萏明白温缈的用心,也没有说什么,退下去叫青芜进来了。
温缈看着寝屋墙上挂着的画,微微有些出神,恰好这时青芜走了进来,“姑娘,已经备好了马车,是六公子身边的云胡亲自驾车,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