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惑乱,书房里静寂无声的可怕。
谢朊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时不时抬头看向温缈,却都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片刻后,还是温缈率先开了口,“阿父,总之从此刻开始,我不会再如曾经那般碌碌无为,甘做平庸之人了。从今以后,谢容安只做想做的事,只做想成为的人!”
温缈态度的果断坚决,着实让谢朊吃了一惊,可当他回想起少女花朝节那天在梧桐树下剑舞翩翩的飒爽英姿,也不禁由衷的笑了起来。
他和溪深的小女儿也已经长大了……
既然她不想再做那被困缚于笼中的金丝雀,他作为父亲又怎能折断她的双翼,不让她翱翔呢?
或许就如她所说,有人可以护她,护她千载无忧、岁岁平安……
谢朊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少年凤眼晦深,性格乖戾,明明是极不好相处的人,却偏偏对他的小女儿好的紧。
——她艳绝天下也好,藉藉无名也罢,自有人对她千宠万爱,不差三叔你一个!
那一日少年的话,也在谢朊耳畔响起,明明少年如今人微言轻,谢朊竟有些觉得,这个少年可以很好的护住他的小女儿。
“做你想做的事吧……或许,阿父这些年的确做错了。但有一点,绾绾你记住,父亲对你的爱一点不会比其他人少……”谢朊坐倒在书案前的圈椅上,颇有些精疲力尽之感。
温缈很想了解谢朊和谢三夫人到底在躲着什么人,但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现在真正的谢容安是猜不透这之间的症结的。
许是为了缓和这气氛,温缈另起了一个话题。
“阿父,不管你听了高不高兴,有些话我是一定要说的了。”温缈款步走到谢朊面前,语气轻絮温柔,“姨妈此人,心术不正,姐姐随了她,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可是阿宁还小,我不想阿宁被她们带坏。”
温缈双手撑在桌案上,她是不信这么多年,谢朊没有看透秦氏的本来面目。
谢朊手轻轻扣在桌案上,显然也有在思虑这个问题,他在外人面前给了秦氏应有的体面,可秦氏真正的面目,他又焉能不知?
还有谢南乔——
这个女儿的性子与秦氏可谓是如出一辙,刁钻古怪,心机深沉,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
南宁是个好孩子,若是再由秦氏带下去,只怕一颗好苗子也要给砸在了手里。
“你想如何?”谢朊拿不准主意,问向温缈,既然她提出了这个问题,想来是有了应对的法子的。
温缈见谢朊有松口应允的意思,顿时就笑语嫣然起来,“阿父,我想接南宁回谢家住,由祖父祖母亲自教导。”
谢朊听见叫谢老夫人和谢老太爷亲自教导,也一时心动起来。
若是南宁能得到两位老人亲自教导,不说前途光明,至少这人品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了。
“秦氏将南宁看做命根子,她不会答应的。”想到秦氏,谢朊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秦氏就这么一个儿子,是当心眼宝贝一样看着的。
怎么可能轻易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