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幼时这个哥哥就喜欢一个人独处,他住的地方更是又偏又远。
他有一次和六姐姐玩捉迷藏,迷迷糊糊的就不小心跑进了他的院子,那时这个哥哥正在擦拭着一柄长剑。
剑身寒凉,在光影下绰约闪着银寒的光,他信手捻起长剑,轻光晃得他眯起了眼,等再睁开时,那长剑稳稳架在他的脖颈处。
与他肌肤相贴时,他只觉得两股战战,眼中蓄满了泪水,却恐惧的忘记流下。
“不想死,就闭嘴。懂?”他的声音仿佛淬了无穷尽的寒霜,一双凤目高高敛起,带着睥睨天下的气息。
他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又是如何离开了那座森寒的院子,只知道他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
被吓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总觉得脖子上凉凉的……
看着谢南宁对陆帷的惊惧,温缈不由在心里“啧啧”两声,传闻都说锦衣侯的名声能吓哭小孩儿,看来也不是扑风捉影啊!
瞧瞧这还没做上锦衣侯,就将自家弟弟吓成了这幅样子。
站在一侧的谢俞桦也看出了谢南宁对陆帷的畏惧,他笑着上前伸手搭上陆帷的肩,“六弟,我们先进去了,午膳都已经摆好了,再不去就要放凉了。”
说着也不管陆帷乐不乐意答不答应,就拉着人进去了。
“怎么,害怕六哥哥?”见陆帷他们走远,温缈才将谢南宁从自己身后拉出来,偏头笑问着他。
谢南宁嘟囔着小嘴,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温缈的问题。
“六哥哥人很好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日后叫他教你功夫好不好?”温缈总觉得谢南宁如今太瘦弱了些,该叫他跟着陆帷练一练,再说学些功夫,有自保的本领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见能学功夫,谢南宁眼睛亮了亮,显然他也是很愿意学功夫的。
“可是,六哥哥会愿意教我吗?”谢南宁担忧的询问道。
这次不待温缈说话,谢容卿就抢先开了口,“这个简单,只要是六妹妹说的话,六哥哥一向有求必应的!”
温缈听着谢容卿的话,无奈笑了笑,陆帷当然对谢容安有求必应,也不看看他对谢容安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可不得仔细的哄着疼着?
可是,陆帷曾经还险些一箭射杀了谢容安,这又怎么说?
温缈正要深思,却已经被谢容卿推进了屋去用膳了,她也就暂时放下了心中的重重思虑。
餐桌上。
温缈见谢南宁只一个劲儿的扒饭也不吃菜,正要拿公筷去给他夹些肉,却有人先了她一步。
谢老夫人坐在谢南宁身边,夹了一个鸡腿放进谢南宁的碗里,“太瘦了,吃点肉。”
老夫人纵然不喜秦氏,但念着是自己小儿子的亲骨肉,再加上小孙女儿之前的求情和叮嘱,她心里也就慢慢接受了谢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