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鲜红,璀璨如火,仿佛要生生灼烧她的双目。
无比庆幸前世并没有穿着这一身凤穿牡丹嫁衣嫁给顾匪石,否则如今大姐姐再穿上这衣服,该有多晦气啊!
她和顾匪石的那段孽缘还配不上这件浸透了外祖母爱意的嫁衣。
等谢容簌梳妆打扮好,周氏推门进来了,温缈等人也就顺势离开,为她们母女留下了单独说话的空间。
站在廊庑下,看着春色如滴翠,温缈微微眯了眯眼,整座院子都挂满了红绸丝带,彰显这桩喜事的尽合人意。
突然间,前院吵闹起来,想来应是沈家的迎亲队伍来了,一时鞭炮声四起,人声鼎沸。
谢容卿突然碰了碰温缈的手臂,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道:“六妹妹,我们去前院瞧瞧如何?去看看二哥哥他们是如何拦门的?我也得去添添乱,可不能让大姐姐那般容易就被娶走了。”
说罢也不管温缈和谢容离愿不愿意,拉着两个人就往前院去了。
前院里热闹非常,四处皆是欢声笑语,地上铺满了鞭炮炸裂后留下的红色碎屑,将院子都染成了鲜红的颜色,喜庆极了。
人群攒动,温缈却一眼就瞧见了环胸立于树下的玄衣少年。
随着春风荡起,他的墨发在身后飞扬,轻狂了一整个少年意气,侧颜白皙隽秀,金相玉质,最是风神秀彻。
织金云纹的玄色锦衣,衬的他如松挺拔,添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朗润泽,凤眸在看向温缈时噙满笑意,宛如盛开的牡丹,馥郁芳香,令人陶醉。
温缈没有跟着谢容卿往前走,而是去到了陆帷的身边,“六哥哥今日这一身黑衣甚是好看。”
陆帷往常在府中穿红衣居多,今日换了身黑衣,想来也是考虑到今日是沈贺和谢容簌的大婚,怕穿的太艳丽夺了新人的风光,这一身黑衣内敛深沉,宛如藏锋的利剑,要低调许多。
听着温缈的夸赞,陆帷显然很受用,眉间又松动了几分。
他抬眼上下扫了一眼温缈,了然开口,“鲜少见你穿如此娇嫩的颜色,倒也不错,只是不比红衣惊艳。”
因着和陆帷有着同样的心思,温缈今日也弃了红衣,特意挑了一件嫩粉色的齐胸绣海棠花百褶裙,既喜庆又不夺人眼球,很是妥帖。
聊着聊着,温缈想起了来前院的正事儿,她朝热闹处瞧了一眼,如今是谢俞棋在拦着沈贺,两人正在对诗。
“六哥哥,等会儿比武的时候,你放点水,莫要太为难人,更不可伤了人。”按照之前的商量,拦门的最后一关卡是陆帷要和沈贺比武。
虽然知道陆帷不会太过为难沈贺,但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了一两句。
陆帷抬手掩唇,也遮去了上扬的嘴角带起的笑意,他语调轻松,“傻丫头,哥哥就这么让你不放心?今日是什么日子,我若真为难了沈贺,岂不是个傻子?”
听着陆帷自己拿自己开玩笑,温缈也不由跟着笑了笑。
正说话间,那边已经有人在招呼陆帷过去了。
如陆帷所言,他一招一式进退有度、点到为止,最后成功让沈贺赢了去。
经历了一番磨难,那身穿大红婚服的青年才终于如愿来到了谢容簌的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