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以为摆脱了蒋孝霖那个穷酸文人,转而攀附上在刺史府当差的范文宣是她的福气,如今看来,是福是祸当真不好说了。
从范文宣方才话语中句句不离孩子来看,这男人对自己感情淡薄的可怜,如今还能保持表面上的相敬如宾,大抵是因为孩子还在她腹中的缘故。
可若是有朝一日,孩子出世,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姚青娇看着走在前方的男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带了些闷热,温缈愈发不爱出门了,就窝在得之院里,除了偶尔去看看陆帷教导谢南宁功课,剩下的时间不是在看些人物游记,就是琢磨着未来应该如何一步步扳倒顾匪石。
也因此,温缈特意让人留意着燕京每个月的邸报,确保它们能第一时间到自己手上,以借此大致掌握京中动向。
温缈一手撑着额头,一手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摊在桌案上的《春秋》,而青芜在她身后站着,轻轻用绢扇扇着风儿,倒是给有些昏昏欲睡的少女添了一丝清醒的凉意。
“姑娘要不去睡会儿吧?”青芜见温缈实在没有看书的兴致,又顾念着她今早起早了,便想着劝温缈再去睡会儿。
温缈也是个经不住劝的,听青芜这样说,她利落的合上了书桌上摊开的《春秋》,走到一旁的藤编躺椅上歇下,青芜也挪着步子跟过去给她扇风。
然而还没等温缈闭上眼睛,菡萏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姑娘,刚送来的京中邸报。”
见着温缈躺在藤椅上,一副准备休息的样子,菡萏才抱歉的笑了笑,“不知道姑娘准备休息,可是惊扰到了姑娘,婢子实在该罚。”
“菡萏姐姐既然自己都说要罚了,那姑娘就罚她今日不许去见永安哥如何?”青芜指了指菡萏,打趣的看向温缈。
“你呀,当着姑娘的面胡说些什么?”菡萏走上前给温缈请了个安,又将手中的邸报递了过去,才嗔怪的说了青芜一句。
温缈听着两个婢女斗嘴,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她将菡萏刚刚送过来邸报展开,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忽的,她的目光定住,看着邸报上一则新闻,桃花眼闪着森冷的寒光,沉了又沉,像是幽深的古潭,不可见底。
“你们下去吧,我有些倦了。”
少女的声音不如往日那般柔和,青芜和菡萏对视一眼,没敢多问什么,皆以为是自己说话声音吵到了温缈休息,才使得她脾气不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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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