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柳西洲的语气充满疑惑和不解,甚至还带有一丝警惕和戒备,仿佛见了鬼一般。
“怎么了?”温缈察觉到柳西洲表情的不对,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她往陆帷的方向挪了挪。
而云胡也在陆帷的示意下早早的退了下去,此时屋内只剩下三个人,静的出奇的可怕。
温缈默了默,突然间脑海中电光火石的一闪,明白了过来为何柳西洲是那副神色和表情。
“柳大哥,与我的那桩买卖做的值吧!”温缈一手撑在案几上,懒懒支颐,脸上带着温煦的笑意,裹挟着满满的志在意得。
梗了一下,柳西洲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他又展开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满脸不可置信,近乎是质问的与温缈说道:“你是如何准确知道六月昭仁帝会在南禅寺遇到刺杀?”
柳西洲觉得细思极恐。
当时温缈与他在清平乐谈这笔生意的时候,还是去年冬天,她如何能知晓今岁夏季会发生的事?
当日他不过是当个乐儿听了,觉得未卜先知太过胡扯,因此并不打算真派人去南禅寺盯着,后来还是在陆帷的提醒建议下,他才安排了丹朱盯着昭仁帝的行程,与他一同前去南禅寺。
没想到还真的就救了昭仁帝一命。
为此昭仁帝在得知丹朱是清平乐的人后,还赐了清平乐一块御笔所书的金字匾额。
有了这块匾额,清平乐在燕京办事可就方便多了,不得不说,谢小六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可是,她又是从何得知的这些呢?他实在是不解,也正是因为这一份不解,他方才才会对谢小六露出那副警惕的眼神。
“我就是知道,你若问我为什么,我说是梦见的,柳大哥可信?”温缈依旧笑意晏晏,她如今已然在谢家站稳脚跟,只要她不说什么,旁人就算有再大的疑惑,只要无法证明她不是谢容安,那么都是徒劳。
“我看上去很好糊弄的样子吗?”柳西洲睨了温缈一眼,一副你别骗我,我精着呢的表情。
“哎。”温缈垂着眸子,低声叹了口气,“我实话实说吧,其实我去岁赏花宴上落水并非意外,而是因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被人灭口推入水中的。幸得温家三姑娘出手搭救,否则我定是要葬身于那湖底了。”
温缈低着头,越说越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只是也正因为她低着头,是以并没有看到当她提及温三姑娘时柳西洲立即看向陆帷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所以,你听到了什么?”柳西洲收回落在陆帷身上的视线,转投到温缈身上,进一步追问道。
“我当时有些迷路,左转右转的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一僻静处,然后就听见了两个人在低声絮语,其中隐隐约约有听见什么刺杀天子、太子殿下、出宫一类的话,当时我心中惊慌,准备离开之时不慎踩中了一截枯枝发出了声响,被人发现之后匆忙躲避间又不知被谁人推入了水中。”
温缈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去瞥柳西洲的神色,见他脸上的疑虑渐渐消失,才暗自勾了勾唇角。
谢容安自然不是因为听到什么秘密而被人追杀谋害落入水中的,但是这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真相如何,谁又查的到呢?是与否不都全凭她一张嘴了吗?
想了想,温缈又补了一句,“我事后仔细想了想,又询问过祖父,祖父向我提起过陛下甚少离宫,但每年六月都会前往南禅寺一趟,我才做了这番推测,当日柳大哥向我索要报酬,我实在没什么可以与柳大哥交换,心急之下便将这推测说与了柳大哥听,没想到竟真让我猜对了。”
温缈一番话说下来,柳西洲虽然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就是找不出这不对在什么地方,他抬眸敲了敲桌案,轻咳一声,“陆六哥,你怎么看?你信了?”
陆帷轻轻敲了个响指,唇边带着笑意,似是在回忆温缈方才说的那一番话,半晌后才懒懒开口,“柳西洲,你怎么这么多话?只一句,结果可令你满意?”
陆帷一句话,彻底让柳西洲噎在了原地,如遭雷劈一般。
得,这是在怪他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