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局促的哑了声,有些不敢再说后面的话了,直到一本书砸在他的额头,头顶传来暴躁的一声“快说”,他才以头贴地,小心的将后面的话说出口来。
“陛下说,此事若当真属实,即便是王爷您,也定、定惩不赦,要给百姓一个交代。”他说完大气不敢喘,只一个劲的朝着地上磕头。
“定惩不赦!”裕亲王发怒的说着话,声音带着几分轻颤,一向在外人面前儒雅温和的脸此刻也是扭曲阴沉的,透着一股瘆人心脾的寒气。
“王……王爷,我们现……现在该怎么办,按着行程来算,快马加鞭的话,昭阳君差不多明日就可以到洛阳了。昭阳君又一向做事狠绝,玲珑心思,只怕极有可能会查到鲛泉居的位置,还请王爷早下决断。”侍卫喃喃说道。
裕亲王听了他的话,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只是心里仍旧憋着一股火,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却在这个时候被爆出,还招来萧怀安那尊瘟神来处理事情。
纵使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多年的心血崩塌,但裕亲王到底还是无能为力的下达了命令,“去,找人准备火药,今夜炸沉那座岛,本王倒是不信了,这无凭无据的,萧怀安要如何拿人,皇兄又要如何将我严惩不贷?”
他的眼里迸发出浓浓的怒火,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晦暗情绪,就像是阴沟里攀附高墙而起的杂草,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依仗。
他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一母同胞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对本王赶尽杀绝?”
相较于裕亲王出奇的愤懑,站在门口,将一切都收于眼底的了然神情就要平静太多,准确的说他的眸底甚至还带着一抹得意的喜悦,显然很乐见裕亲王这般出奇的愤怒和无能为力。
就像曾经被逼的没有任何退路的自己。
他没有选择进屋,而是垂眸离开了,等彻底远离院子,他才轻轻扯着唇角笑了起来,这一笑,似乎连往日郁结在眉心的烦恼都被笑开了。
这天下,若说谁最希望裕亲王倒台,了然觉得,没有谁比他更希望这一天的到来了,如今……
终于可以如愿了吗?
这些年所经历的屈辱岁月终于要结束了吗?他是否也可以恢复自由身,是否还可以与他的娇奴重头来过,做一对平凡夫妻?
只是那时,她还会接受他吗?
他又还配得上她吗?
了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忧愁再次攀附而上,忽而他被人撞了一下,才从沉浸的思绪当中回神过来。
他定睛一看,认出撞他的那人似乎是鲛泉居里伺候的小厮,不由蹙起了眉,很是不惑他这个时候来王府做什么。
那小厮自也认识了然,见冲撞了贵人,赶忙低头认错,唯恐受到责骂,“小人该死,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大人有大量,饶恕了小人这一回。”
凤了然自还是一片温和如玉的模样,颔首说着没关系,接着又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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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