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早已没有了任何活物。
在应该还有活人的地道中,同样是尸横遍野。他们没有防备空气中毒素的传播,距离通风口最近的人先染病,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三天不到,五条地道中,将近二十万人全都死了,只除了一人——茅力阳。
茅力阳还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论理,茅力阳中毒最深最该早死。
可他自幼学医学毒,尝过的毒药良药不知凡几。此刻,他浑身上下流脓滴血,没有了一块好肌肤,却还奄奄一息留着一口气。
他在恍惚中,从储物袋中刷出药瓶药罐,不管不顾地往血洞洞的嘴里塞。
是的,他神志已然昏聩,只知道要吃药,要保住性命,却无力分辨刷出来的药丸是不是对的。
也是他命大,半年之后,他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变成了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名副其实百毒不侵的药人。
茅雨晴昔日放言要把南宫翎喂养成药人,不曾想,她爹有朝一日会成为药人。她若是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等茅力阳千辛万苦再次回到天胜境,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面具人之后,他对天鹰宗和飞云门的仇恨深入骨髓。
他的人生追求除了报仇,虐杀所有的仇人之外,别无所求。这是后话。
安馨和南宫翎趁着夜色连夜走了。
幸亏他们走得快,一个时辰之后,天胜境的烽火台点燃了。
隔着两重阵法,天鹰宗和飞云门职守的弟子,都发现了暗夜中点燃的烽火台,赶紧禀报了上去。
飞云门原先的宿营地废弃了,他们重新在向北靠近天鹰宗的宿营地的近旁,兴建起新的宿营地。这一次,是翟永祥主动前来高天的大帐,无他,秋卓尔在飞云门这边养伤呢。
高天请翟永祥在简单的大帐中坐下,翟永祥不等高天上茶,直接了当地说道:“你收到信了?”
“收到了。天胜境烽火台点燃了,咱们要不要去救援?”
“不去。你收到安馨和南宫小子去天鹰宗的信了?”
高天失笑,“收到了。”
“安馨打小就想要治好她师父,这次发现了个宝贝,心急如火,拉着南宫翎走了。这是她孝顺,你可不能怪她莽撞行事。”
“我怪她作甚?!我是说南宫小子正好不在这里,咱们带人进去暗黑森林就是送死,没见着秋卓尔都差点全军覆没了吗?”
“你让人看好秋卓尔,别让他又来找咱们发疯。”
“看好我作甚?我怎么发疯了?!”远远地传来秋卓尔的低弱的声音:“我们三派可是盟友,你们岂能见死不救?”
“光知道背后看人笑话,不知道赶紧去救人!信不信我这就发疯给你们看。”
秋卓尔转头对搀扶着他的龙逸飞和邵万基吩咐道:“发射示警烟花,吹响竹哨。”
龙逸飞和邵万基对视一眼,一个从储物袋中刷出烟花发射升空,另一个刷出一个竹哨放入嘴里,用力地吹响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耀眼的烟花,刺耳的竹哨声,没有惊起帐篷中歇息的飞云门弟子,反倒让巡逻的弟子带着人赶来:“何人在此扰乱军心?”
一见是穿着天胜境服饰的人,领头的人印泰景立即高喝道:“抓住他们,送入戒律堂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