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孽障到这个时候,都还相信秋敏学不会食言。他跟我说,秋敏学心悦馨姐儿,宁死也不会让馨姐儿涉险。他居然还相信,秋敏学跟他一样是个痴情的人!”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转不过弯来的儿子?”
“秋敏学为了安馨被废除了武功,心中恨死了安馨还差不多,如何还会对安家手下留情。”
“你也听安馨说了,秋鸿毅分明是要用馨姐儿血祭的,秋家除了老二媳妇,其他人从头到尾对我们安家就没安好心。叶芳华和郭尚德握在了秋家的手中,这个隐患不除,老大就算是再进一步,也不过是握在秋家手中的棋子。”
“不,傀儡!”
安修痛心疾首地捶床叹息:“这是悬在安家头上,天大的祸患啊!”
“信哥儿和德哥儿被这事拖累也不成,我们何苦连累安馨辛苦一场,欠下飞云门天大的人情,再给秋家做嫁衣裳?”
樊夫人伸出右手,摊开手掌,用力向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安修明了地点了点头,“回来的路上我也想过,让安馨想办法把人给杀了。”
“可是老大那个孽障还好说,他闯下的祸患他无话可说,可信哥儿和德哥儿怎么办?到底是他们俩的娘亲,让安馨怎么去杀人?”
樊夫人长长地吐出一口长气,终于缓过了劲来,“这么说来,安家要安分守己继续做安国公,任由秋家拿捏了?”
安修颓然地坐在了老妻的边上,“总不能让南宫翎和安馨去把秋家给灭了,那是她娘亲的娘家,总不能为了安家,让安馨被人指着脊梁骨唾骂。”
“况且,秋家也不是这么容易被灭绝的。反倒是没有了安家拖累,馨姐儿一身轻松,无论是做飞云门的长老,还是跟这南宫翎去修仙,都会心无旁骛,对两大仙门更好。”
安修越说越是后悔,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我真是后悔呀,当初就不该纵容老大!我一生杀伐决断,就手软过这么一次......”
樊夫人艰难地抬手,缓慢地抱住了安修,“不是你的错!是老大不争气。”
她用力地喘息着:“这事能瞒住人吗?秋家不会大做文章,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安修忽然咬紧了牙关,脸上闪过一抹狰狞,“秋家敢大张旗鼓让安家出乖露丑,安家就敢反了跟秋家势不两立,大不了是一个死字!我们死了,对馨姐儿未尝不是好事。”
“好个啥?”樊夫人绝望地眯缝起了眼睛,“南宫翎成了仙人,寿数长久,未必会对馨姐儿一心一意。我们在,多少还能替馨姐儿说说话,这事指望不上清风居了,说不定他们还指望着南宫翎教他们仙法呢。”
安修恨恨地握紧拳头,‘啪啪’捶向床榻,“死不得活不成,左右为难,动辄得咎,苟且偷生,我安家怎么就落到了如今的地步?早知如此,我......”
安修说不下去了,早知如此,他会怎样?一早杀了叶芳华,让安志坚没法娶了叶芳华?他连重孙都有了,这等话说出来毫无用处。
他飞快地转了念头,“明天让安承宇一早去拜见南宫翎,去感谢南宫翎的救命之恩,若是能得南宫翎青眼,说不定安家还有救。若是不能,救命之恩要早些报了,别让人以为安家人不知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