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馨,”南宫翎伸手握住安馨的手:“我是心甘情愿受委屈的,你让我有了顾虑和牵绊很好,要是没有你,说不定我已经杀个天翻地覆,真的成了举世公敌的大魔头。”
“南宫家不是没有这样的前辈,他们的身世都没有我的悲惨,可他们都没有我这样的好运气,能够遇见你。”
安馨汗颜了。
她有自知之明,她远没有南宫翎说的那么好,她就是胆小不敢随意杀人,她手上不愿意沾染上鲜血。草菅人命的事情,她还没有习惯,也不想要习惯了。
福王站在练功房的窗口旁,眼睁睁看着南宫翎握住了安馨的手,瞧着两人亲密地并肩转过了路边的桂花树,不见了人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泄愤似地转身挥舞长剑继续练功。生命中的前二十年,他都荒废了,他要奋起直追。
安馨和南宫翎分头行事。安馨回去畅春阁准备下午的事情,南宫翎的事情更多,安家和辛啸天他都要安排了。
畅春园中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喜悦的气氛。
来秋狩的客人们都累坏了。
辛苦了两天一夜,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最多的猎物,等他们睡醒了觉,再等公主走一个过场,排着队去公主府的库房中挑选出中意的兵器,正是回家团聚合家欢庆,炫耀战果的好时候。
没有什么比这等贴心的安排更让人满意了。公主府的这场秋狩,必将被人津津乐道到明年,不知道明年安国公主又会拿出什么稀罕物事做彩头?
若是明年公主能大方地拿出,飞云门提升武功的丹药来做奖赏,日后公主府的秋狩必将成为盛京城的独一份,公主府秋狩的请柬将会万金难求。
客人们都沉浸入了美梦中,被安馨和南宫翎惦记的辛啸天,日子却格外难过。
他不敢睡着了。
重伤之下,他没有放心的人守在身旁,他生怕他会在梦中透露出自己的秘密来,不小心葬送了一条小命。
偏偏阿圆是个不省心的,连给他煎药都不会,只会喋喋不休地问他是怎么受伤的。
辛啸天忍无可忍地爬起身来,把阿圆赶出了房间,关紧了房门,从荷包里掏出保命的药丸服下去,躺在床上企图入睡。
可他注定睡不着。
他的头太痛了,痛得他忍不住想要以头撞墙,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周怀安医术不精,无法治疗神魂的病痛。飞云门中或许也只有罗润清这样的先天三境的医术圣手可以救他。
可他要怎么回去?
安馨会愿意用‘直升机’送他回去吗?他敢去安馨面前露面,让安馨有反悔的机会,趁机杀了他吗?不行!他得要爬起来,他得要赶紧传信给师父,让师父想办法来救他。
辛啸天勉力从床上爬起来,勉强用房间里的笔墨写好了密信,从驯兽袋中刷出两只驯鹰,分别绑好了密信,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开房门,把驯鹰放飞了出去。
他还来不及看见驯鹰振翅高飞,脑中疼痛袭来,他眼前一黑,一头撞到在门板上,晕倒了过去。
房门外,阿圆肥硕的身体敏捷地向着辛啸天冲过去,她俯身拖住辛啸天的一手一脚,把辛啸天从门边拖到屋子中央。她放开辛啸天,任由辛啸天躺在地上,回身关上房门,一屁股坐到了床榻前的踏板上。
阿圆耐心地等着,等着辛啸天发高烧说胡话。辛啸天没有让她失望,一个时辰之后,果真在昏迷中喃喃道:“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