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从客栈后院翻墙跳出来,轻巧地落在后墙下的阴沟旁。
人影落地之后没有停留,沿着小路向东而行,接连从小路上穿过了十几家民舍,翻墙进入了一户人家的前院。
狗吠声响了起来,有人低声斥骂叫嚣的狗只:“别叫了,一只猫也把你吓成这样!养你作甚?”咳嗽声重重地地响起,遮盖住了院子里其他的动静。
咳嗽的人伸手把穿着斗篷的人,引进了厅堂,再向西转进了寝房,寝房中还站着两个人,三人在狭窄的寝房中站定,一起跪倒在地,对穿着斗篷的人磕头道:“属下拜见夫人。”
穿着斗篷的人掀开斗篷,揭开蒙在面颊上的蒙面巾,微弱的油灯灯光下,露出戚妈妈颇为富态的脸庞,只听戚妈妈和缓地说道:“起来吧,你们辛苦了。”
带着戚妈妈进门的人年纪最大,显然是领头之人,他站起身来对戚妈妈说道:“郡主在床下的密室中,夫人要下去密室见人才好。把人放上来,郡主定然会大喊大叫,趁机让旁人知晓。”
“属下准备了吃食,夫人可以拧着吃食下去。”
说话之人稍微顿了顿,多提醒了一句:“夫人,郡主改变极大,属下点住了郡主的穴道,夫人解开穴道之时,要格外当心。”
戚妈妈抬手解下斗篷,递给说话之人,接过另一人拧过来的食盒提在手中,低声说道:“打开密室,我下去看看。”
三人听令,两人上前掀起床架,为首之人掀开床下的暗板,露出下面的洞口,洞口下面有隐约的灯光闪烁。
戚妈妈一边走下木梯,一边吩咐道:“我上来的时候,自会叩响木板。”
“是。”为首之人忍不住再次提醒道:“郡主机灵得很,夫人当心被骗了。”
戚妈妈没有作声,只抬手向上挥了挥,示意三人把暗板关上。
要等暗板关上了,个头最小的人才阴郁地叹了口气,低声抱怨道:“大哥,夫人见了人,只怕要节外生枝。”
“噤声。”为首之人压低声音道:“你少说两句,咱们只管当差。”
那人张口欲言又忍住了,到底没有再开口埋怨。
为首之人留在寝房内等待,剩下的两人,小个子男子去了院子里守着,另一人去了厅房东侧的屋子,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口,虎视眈眈地对安静地等在屋里的一家三口下令道:“没你们的事了,早些歇了。”
屋里的夫妻两人带着六七岁的孩子,一声不吭地上了一张小床,大气也不敢出地放下了帐子,静默地躺在床上面面相觑。
戚妈妈提着食盒缓步走下楼梯,四方的密室不算小,距离楼梯的墙角下,容下了一桌两凳之外,还在另一头的角落里,还能宽容下一个成年人伸直了腿躺着。
此刻,阿圆便直挺挺地被人点住了穴道,侧身面对着楼梯躺着,见着有人提着食盒下来,一双野兽般饥渴的眼睛,锁定了戚妈妈手中的提盒,肚子里发出的“咕咕”的叫声。
戚妈妈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向下,在油灯旁的桌子上放下食盒,端起桌上的油灯缓步走近阿圆,低下头仔细地打量起阿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