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不是机缘巧合,皇帝要是暴毙,等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太子只怕也会是个短命的皇帝。太子没了,她这个太后也休想在计家人的手中活出命来。
太后的目光落在辛啸天的身上,幸亏这孩子出身飞云门,一眼看出了端倪,不管他是不是她的孙儿......不,从今往后,他就是她的孙儿了。
她老了。
先太子和先皇的仇,总要有人去报,这个人比先前的那些人更合适。
太后的眼角余光落在皇帝的身上,要是皇帝中招了更好,让辛啸天救下皇帝,救命之恩下,皇帝不认也得认了。
思量间,那宫女已经被人从地上拧起来,灌下了从暖窠里倒出的半杯温水。也就一盏茶的时间,那宫女横躺在地上,慢慢地抽搐起来。
“发作得太快了。”辛啸天遗憾了,他怜悯地看向地上的宫女,“这玉佩才刚刚浸泡下去,你挺着点,挺过了一刻钟,等我先救了你,再让皇上处置你,可好?”
计博容见皇后娘娘面无人色,只管嘤嘤抚胸痛哭,不得不挺身而出圆场。他不屑地对辛啸天说道:“你还在危言耸听?你睁眼看看,这宫女除了害怕地抽搐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与生死何干?”
“这系绳若是变不成明黄色,可是欺君之罪。到时候,你可别搬出飞云门弟子的身份来,找你的师父,找你的师门来活命。”
“要我说,耍这么多花样作甚?你不是笃定玉佩是你的吗?确信系绳浸泡一刻钟会救你一命吗?不如让太医院配制点毒药来,你当众服下,以身试毒解毒如何?”
“也是我们太过厚道,先前没想到这个,被你钻了空子,拿两个胆小的宫女做筏子。外面的那个要被打死了,里面这个怕是要被吓死了。两条性命无辜被你害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计博容殷切的目光投向太子,主动问太子道:“太子,我说的可对?”
太子差点在心中骂娘,计三这个蠢货,眼看母后摘不干净了,这个时候牵连上他有何好处?
“对。你说得有理。”太子沉吟着提醒宣明帝道:“我们想不到这个,辛啸天理当是能够想到的。他不以身试毒,反倒跟母后宫中的宫女较劲确实蹊跷。”
“儿臣也没想到母后宫中,忽然会有迕逆的宫女。这么多年,父皇可曾见到过有这等奇事发生?”
自然没有。
太子的话都说得对,宣明帝却不以为然。
以前是以前,以前计朝宗的仇家没有成了飞云门的掌门,计家没有性命之危。太子虽然跟计朝宗不对付,可太子也是个孝顺的,又有个太子妃出自计家,计家为了保命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宣明帝狐疑的目光看向太子,莫非是太子跟计家串通好了,他和太后都被人给算计了?
太后跟计家人仇深似海,没有被计家收买的可能。要不是出了辛啸天这么个奇葩,今日之后太子就要登基了?
这个时候,谁说话都不好使,他想要看的是一个结果。等结果出来了,他再追根溯源论功行赏,论罪行罚。
皇后见宣明帝神色不善地看向太子,心中惊怕之下,赶紧提声叫道:“来人啊,小厨房中还有银耳羹,去给本宫端来。”
皇后起身跪倒在宣明帝的面前,哀婉而决然地说道:“臣妾时不时给皇上熬制银耳羹,皇上若是怀疑臣妾,臣妾甘愿喝下剩下的银耳羹以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