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达洲!”碧云宫长老姚庆芳落后两步,等着奚达洲不紧不慢走近了,一边伸手拽了拽身上略微短小的衣袍,一边传音问道:“她跟你说啥了?”
“没啥。”奚达洲一丝口风都不露,旁顾左右而言他地传音道:“你是知道的,别水阁青黄不接,她用飞云门常收揽孤儿的地方拉拢我,你不会跟我争这个吧?”
姚庆芳的大眼浓眉,在火光下比寻常男子更为英武,穿上男子的衣袍,半点也看不出是女子来。
她略微有点狐疑地对奚达洲道:“争什么争?你放出话去要收嫡传弟子,哪里找不到好苗子?这些服用过‘天人丹’的高手们,在他们服用丹药之前,你随便收一个,等他们晋升先天,不也能支撑别水阁门面。”
“你有事别瞒着我。这里就我们两人是先天高手,身在虎穴,相互守望,共同进退,不用我多提醒你吧?”
姚庆芳也是没办法了,她得到消息太晚,仓促决定要加入进来,其他人都不熟,熟悉的奚达洲是个老狐狸,她想要跟奚达洲守望相助并不容易。
“这正是我想要说的。”奚达洲肯定地答应道:“咱们多年交情,自然是要联手,共同进退的。”奚达洲顿了顿,好奇地问道:“没想到你会来趟这摊浑水。我是为了门派,你又是为了什么?”
姚庆芳的眉头一挑,一双大眼睛定定地看向奚达洲,极其认真地问道:“金燕子就是沈燕,这个消息没错吧?”
奚达洲的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他的神情纹丝不动,不答反问道:“是沈燕没错。你半路掺合进来,是要报当年之仇?”
奚达洲年纪大了,早就不关心男女之间的情爱,他才不管金燕子是不是沈燕,他要的是姚庆芳等会儿出手,会不顾一切尽全力杀人。
姚庆芳没有出声回答算是默认了。她早年的那点事,其他人不知道,奚达洲年纪大了,她瞒不住他的。
奚达洲火上浇油地叹息道:“若不是沈燕坏了规矩,这会儿你一个贵妃是跑不掉的。以你的天赋跟今上诞下孩儿,不管是男是女,修行到先天之上,霍迪国的江山就该是你孩儿的。”
“真是可惜了。”
“呵呵,”姚庆芳低声轻哼道:“你不用激我,我去是想要问一句沈燕,当年为何要杀那么多人,连婴儿也不放过?其中的究竟你可知晓?”
奚达洲对着前面的戚妈妈抬了抬下巴,传音怂恿姚庆芳道:“我不知道究竟。不过,前面带路的那位,在清风居多年,还是金燕子钦点的甘澜院管事妈妈,这样亲近的人都要杀金燕子。”
奚达洲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何须再多问旧事,让无关人等看笑话?你当成是为民除害不更好吗?对了,你的脱身之计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姚庆芳从怀里摸出一张人皮面具,一边摊开来往脸上揉去,一边深吸了一口气,轻缓地叹息道:“你说得对,往事已矣,多想无益。”
“这易容之物是谁做的?“姚庆芳抬起头来,转头让奚达洲细看有无不妥,试探着说道:“实在是精巧得很,好似替人量身定做一般。这等能人不该是前面那位戚妈妈能办到的,是你从哪里认识的高人?”
奚达洲轻咳一声,习惯性地压低声音传音道:“小看人了不是。今日这事从头至尾都是前面那位戚妈妈周全的。我跟你一样,都是被人请来助拳的。”
“你看看,到底是清风居的人,一个下人手眼通天,非我等能比。这趟差事完了,你好生跟她往来,自有享用不尽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