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丑八怪既然有救,还想要嫁给甘澜院的傻子,戚妈妈上赶着去跟甘澜院和清风居结仇,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要不是金燕子相救,她们主仆二人不早该死了吗?姚庆芳忽然改变了主意,一等弄清楚金燕子是不是沈燕,她就走人。
恩将仇报的人不可交,戚妈妈这样的人不堪为伍。
甘澜院中,金燕子的洞房花烛夜,跟外面人的想象的大为不同。
大红的喜烛照亮的不是大红喜帐中的鸳鸯戏水,照亮的是一人高,六尺直径的巨大浴桶中,骨瘦如柴的金燕子和她浑身上下闪烁的银针。
甘心抬手在金燕子后背的风门穴中刺进最后一根银针,低声对金燕子说道:“可以开始行功了。”
金燕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起五成的功力开始运行周天。
淡褐色的汤药水中,逐渐有黑褐色的液体从金燕子的身体中浸透出来,甘兴一瞬不瞬地留意着汤药水的变化,抬手在浴桶中旁的架子上,取下不同的药桶,添加着不同的药水。
浴桶外喜烛爆出了灯花,浴桶中夫妻二人全神贯注在行功驱毒,轻微的添加汤药的水声不断地响起......正院门外,游云龙拧着个蒲团在大门口坐下,安静地盘起腿来,开始行功稳定境界。
正房的后罩房內,蔡胜德守着十几个药罐子,有条不紊地熬制着汤药,刘晓月和孙梅一趟趟地往寝房旁的洗浴间里搬运着,蔡胜德熬好的药堂,倒进半人高的浴盆里。
他们谁也没能想到,危险正在逼近甘澜院。
金燕子逐渐提升运行周天的功力,从五成,六成......九成,一直到十成。
浴桶中的黑褐色越发浓重。
等金燕子以十成功力运行周天完毕,她转过身体跟甘兴裸裎相见道:“这汤药驱毒确实有奇效,我觉得浑身上下松快多了,可以慢慢养着了。”
“下面一步是不是可以不做了?”
“胡说!”甘兴神情疲惫,眼睛却格外明亮道:“你大师兄多少次给你驱毒,也是能驱除到这等地步。事后哪一次不是前功尽废,被你身上的余毒卷土重来?悔不当初?”
“你是不是每次也是这般跟他说的?你大师兄不是我,再往前一步,单靠药材做不到,你不说他也得放弃。在我这里不用客气,最后一步非我不可,我不会让你放弃彻底解毒的机会。”
甘兴抬手从浴桶旁的架子上,摸出一柄雪白的匕首,举起手腕道:“你我成亲,我最期待的就是这一刻。我喂你喝了我的血,替你解毒是一说,咱们俩从今往后血肉相连,才是我最期盼的。”
他挥手割破手腕的血管,把手腕举到金燕子的嘴边,毋庸置疑地命令道:“喝!”
金燕子来不及反对甘兴霸气的命令,她张嘴吸住甘兴的手腕,没有让一滴血落入浴桶中。
甘兴的血液非同寻常。
年轻的时候,甘兴他做过将近三十年的药人,尝尽无数良药毒药,死去活来活下一条命来,可谓是百毒不侵。他舍得用鲜血以毒攻毒替金燕子驱毒,金燕子不想浪费了他的心意。
甘兴的血液被金燕子吸入嘴里,火辣辣的刺痛顺着喉咙直入肚腹,再从肚腹中火速席卷四肢百骸,遍布金燕子全身的银针上,几乎是转瞬间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