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随便就能捏造罪名,一切都是安家所为,安家要谋反......一个小小的传令兵送来的消息,不足以让他下定决心兴军出兵。
若是消息是真的,应该有人能够逃出来,他在等福王,护国公,随明治或者任何一个身上沾染有血迹,从随明治的防地中逃出来的人。
他要确定消息是真的,一刻钟的时辰应该够了,护国公的孙女是英王妃,他还不敢让福王去死......
营地外传来奔马的声音,安怀信的坐骑竖起了耳朵。
片刻后,福王领头冲进了大门口,一眼见着安怀信和他身后整装待发的兵将,福王仓皇疲惫的狼狈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他脱口而出道:“安大,赶紧起兵去救人!”
安怀信的目光一凝,福王脸上有血,身上也没穿显示身份的袍服......他目光越过福王,落在福王身后,紧跟着冲进来的随明治身上,随明治胸口中箭,他们没有一人穿着铠甲。
随明治勉强勒住坐骑,两眼看向安怀信,只说了一句话:“随家愿与安家共存亡!”他放开两脚的马镫,右手捂着左胸的断箭伤口,侧身一头从坐骑右侧摔下去,直接昏死在地上。
他胸口中箭,一路撑过来,路上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安怀信,能这么快整军待命打算出兵。这句阿爷让他酌情说的最有诚意的话,他还是说了出来。
没有这句保证,安怀信只怕不会放心。
福王听见动静,勒马转头看见倒在地上的随明治,随家与安家共存亡?!
他垂眼想了想,没有急着叫人救随明治,而是抬头转向安怀信,对着安怀信郑重地说道:“安将军,本王令你带兵驰援护国公。”
面对安怀信的沉默不语,福王稍微顿了顿,接着说道:“本王和亲卫跟你一起回去救人。”
“好。”安怀信没有再犹豫,“来人,给王爷和王爷的亲卫牵马来,军医何在?”
旁边的暗影中冲出来三个人,两个抬着担架,另一个人高声答应道:“来了,来了!”
三人快速跑到随明治的面前,那个答话的军医先先给随明治把脉,又掀开随明治的衣裳看过他胸前箭伤,转头扬声对安怀信说道:“将军,箭支避开了心脏,箭头没有煨毒,性命理当无碍。”
安怀信无声地挥了挥手。
随明治被人抬走了,随明治的亲卫跟着随明治走了。
钱卫东飞身下马,正要上前扶着福王下马来,福王放开两脚的马镫,右掌在马鞍上一借力,从马背上飞身而起,他施施然落地,将左手中的长剑反手背在身后,对着安怀信说道:“本王也要跟你们一样全副武装。”
不用他多说,给他们牵马来的兵士,已经把武器备好,每匹马的马背上还多放了一套黑盔黑甲,安怀信开口道:“王爷跟我身量相近,替王爷穿上我的铠甲。”
福王和他的亲卫在一万兵将的凝视下,迅速在牵马过去的兵士的帮助下整装,等他们穿戴整齐翻身上马,牵马来的士兵指着马鞍后方的一个布袋子,低声叮嘱道:“里面有吃食和净水,将军备下让你们路上吃。”
福王服气了,都说安怀信心细如发,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