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愣了愣,当即纵马往回撤。他距离崔陵关的城门至少有五里路,城墙上的守军遥遥地看着景明突然的动作,忽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绝大多数人,从来没有见过神仙门派的高手出手。高山仰止之下,他们行走江湖无人敢对他们无礼。真要有人敢阴阳怪气出言不逊,自有跟随的弟子出手教训人。
在兵将们的眼中,德王和景将军都是能跟飞云门的长老们比肩的人,景将军忽然调转马头逃窜,实在颠覆了兵将对他们神人般的印象。
那符纸在空中随风飞舞,追逐着景明前行的方向,终于在他距离冲进崔陵关的城门一箭之遥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轻飘飘地落在他的马头上。
他的坐骑在奔跑中骤然嘶声长鸣,忽然向前扑倒在地,两眼流血,抽搐着四蹄而亡。那张看上去毫无威力的符纸,竟然比锋利的箭支还要厉害。
景明及时放开马镫,从坐骑上飞身而起,他两手握紧手中的长枪,到底不敢再举起手来,再次向着‘飞船’示威挑衅。
他僵硬着身体,缓缓地低下头,握着手中的长枪,一声不吭地缓缓抱拳,对着飞出符纸的‘飞船’郑重地行礼。
他不敢不低头。
辛茂回去飞云门之前,特意教过他的四个嫡传弟子,如何使用符纸对敌。可自从戒律堂的庞堂主亲自出马,分头找过他们四个,用诡异的手法封住他们的穴道之后,他们不仅无法用自己的鲜血炼制符纸,连使用符纸都不能够。
他今日打了胜仗,冲动地高举武器示威,是想借着对霍迪国人示威,变相地宣泄对飞云门的不满,谁知打脸示威会来的会这般快。
他们被飞云门抛弃,在世人面前算是过了明路。是他把这等机会送到了飞云门的面前,可以想见,等消息传出去,在军中效力的飞云门弟子,恐怕当即便会终止历练赶回门中交差。
‘飞船’中,龚闻果真在对事务堂的管事下令:“传令出去,去卫国历练的弟子,凡是在军中出力的,全部撤回来,飞云门弟子只许去申国的军队历练。”
他意犹未尽地多加了一句:“哪里自家弟子分散在三国军队之中,跟自己人对战的道理,真是闲得慌了,可以去青柳谷闯谷,能闯入谷中,找到进去的入口的,事务堂重重有赏。”
当即就有事务堂的管事答应一声,自去传令办差去了。
飞云门的‘飞船’,施施然从崔陵关飞走了,天鹰宗的‘飞船’,还正在申国和霍迪国的战场上空徘徊,在他们‘飞船’的下方,正是安志坚和元自清两人摆下的战场。
他们来的时候,正是对战申国和霍迪国的军队,把所有得底牌都出干净,所有兵力摊开在战场上,双方的援军都还没到,想要获胜想要活命,端看哪方能杀人更多。
双方人马都杀红了眼。
翟永祥,白鼎盛,白鼎耀三人站在舷窗旁,看着下方滚烫的鲜血,在冰冻的天气中,迅速冻结成冰渣,在这样的天气中一旦受伤,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就是死路一条。
白鼎盛关心的不是死了多少人,还有多少人会死,他关心的是下方安家军的手中的武器,小巧玲珑,能够用单手激发的箭弩太厉害了,安家军分明人数更少,这就要以少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