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润清说得很详细。
他边说边留意着丁冰玉的神情变化,见丁冰玉听过他的解释,丝毫没有感同身受的动容,反倒眼中闪过一抹明显失望,低声喃喃道:“没想到,丁冰玉身为长老堂堂主,身后竟然什么也没有留下。”
罗润清沉痛地点头,低声可惜道:“岂止是丁冰玉没有留下传承。”
“天鹰宗和飞云门,跟丁堂主一样断绝传承的长老,没有八成也有七成。天胜境和国师府都是罪魁祸首。不管你是不是丁冰玉,你跟天胜境和国师府都有不共戴天之仇。”
丁冰玉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极其不解地问道:“我若不是丁冰玉,跟国师府怎么会有不共戴天之仇?”
罗润清笃定地问道:“旁的不说,我且问你:国师府为什么会修建在不留山下?历代国师肩上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什么?”
“宣烨跟惠仁帝沆瀣一气,可曾罔顾国师府的传承,要将国师府毁于一旦?你们就没人质疑过,宣烨不配再做国师?”
丁冰玉眼中的疑惑更甚,确实没人跟她说过这些。难道不是先保住了皇上,才能继续保住国师府,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没有性命之忧吗?
罗润清没有错过丁冰玉的神情变幻,他咄咄逼视着丁冰玉,“我们为什么会聚集到这里围困国师府药堂,我猜宣烨并没有跟你说实话。”
“除了你刚才说的高妙仪等人,安家不满四岁的安承宇,被人从申国盛京城劫走,还有我未满半岁的外孙平安宁,被人从飞云门清风居偷走。劫匪留下信来,让我们来不留山国师府药堂寻人。”
“能对婴幼儿动手,任何说辞也无法遮掩宣烨的丧心病狂,你愿意让这样的人做你的师尊,对他唯命是从,马首是瞻吗?”
“可是!”丁冰玉急切地抬起右手,阻止罗润清继续说下去:“师尊是被逼的!!”
“不是被逼的!”罗润清针锋相对低叱道:“我的外孙是在十日前被人偷走,那个时候我已经中毒!!秋敏思死了,惠仁帝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没有人在逼迫宣烨。”
“宣烨想要安掌门的血,再用秋敏思的血,修炼血魔大法,变成血魔活下去!他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欺世惑众,他休想!!”
“飞云门绝不跟敌人妥协!!!”
丁冰玉骤然安静下来。
罗润清略微张开嘴,一边用力地呼吸,一边把犀利的目光落在丁冰玉的领口上,丁冰玉下意识地抬手摸向左边领口,冰凉的触感并没有让她察觉出异样。
罗润清盯视着丁冰玉的动作,意味深长轻声道:“这枚别针是宣烨让你戴着的?”
他不等丁冰玉回答,自顾自地继续道:“没想到,国师府中还有这等宝物,不仅能把我跟你说话的声音传回去,还能让宣烨看见我的影像。”
罗润清缓缓坐直身体,直视着丁冰玉领口上的别针,平静地开口道:“宣烨,我会努力活着,等着看你临死前,如何带着国师府和霍迪国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