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冰玉在杯壁上舔好笔尖,将眉笔横放在杯口上,先用手帕缠好左手掌心的伤口,才用右手拧起眉笔,左手拿起一张空白的符纸,铺放在梳妆台熟练地画起符纸来。
片刻后,一张似真还假冰裂符和烈火符画好,丁冰玉将两张符纸摊开在梳妆台上,端着茶杯拿着眉笔去了洗漱间,把茶杯中剩下的‘颜料’倒入马桶,再用水盆中的清水清洗干净茶杯和眉笔,重新放回茶桌上。
她坐回梳妆台上,用内力烘干眉笔,用盖子套上放回第一层的格子里,把胭脂放进第二层格子中恢复原样。
做完了这些,丁冰玉安静地等着两张符纸干了,方才从袖袋中掏出其他的符纸混入其中,抽出一张疾风符符纸撕成两半,夹在在其他的符纸中,一起叠好放回袖袋中。
丁冰玉站起身来,俯身放好圆凳,再直起腰伸直两手,悄无声息地推开面前的窗户,让外面凌冽的空气吹散寝房中浅淡的气味。
她用力吸气,待到空气中闻不见腥甜的茶香味,方才关紧窗户关闭房门,在床榻前脱掉软靴,放下床帘,和身躺在床上,伸手拉过棉被盖在身上,放缓呼吸睡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寝房中有异样的淡香浮动。
片刻后,寝房门口的门闩轻响一声,房门被人无声地推开,有黑影进了寝房,直奔丁冰玉的睡床,轻手轻脚拉开床帘,掀开棉被,探向丁冰玉放在最外侧的左手。
黑影熟门熟路从丁冰玉左手袖袋中,抽出那叠符纸,拿在手中翻开......被丁冰玉撕成两半的疾风符从黑影手中飘落,黑影从床榻前退开,摸黑从地上捡拾起两片符纸,呼吸忽然加重了。
不等黑影继续动作,另一个黑影从房外进来,低声开口道:“怎么这么慢?出事了?”
黑影捏着手中撕成两半的疾风符,对着来人晃了晃,带出轻微的风声,才简单地答应道:“撕了,快要放弃了。”
来人站定在寝房中央,听着细微的风声,低声笑道:“放弃了好。真不想每日来探查马桶!老子打赌怎么就从来没有赢过你?!”
“好个屁!”手上拿着符纸的黑影,低声抱怨道:“她是谁你不知道?她能恢复记忆咱们不是能多条路吗?别以为这位一直失忆就能接掌国师府,皇帝陛下不是国师,不会让我们如愿的。”
“外面那位可是结丹大能,这里的阵法挡得住吗?”那人把左手捏住的符纸凑近鼻子,边嗅边说道:“总要想办法活下去。”
“多个屁的路!”来人愤然道:“这位恢复了记忆又如何?外面那位可会听这位的解释,明白我们无法逃出去,不得不投靠敌人,想要活下去的无奈?”
“我们手上都沾着同门的血,洗不干净的!阵法真要破了,等着我们的才是死路!!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手段谁不会用?我们会比其他人死得更惨!!!”
“我倒希望结丹大能也破不了这里,就用一碗血把清风居的那些人换出去,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们留在这里走我们的独木桥。”
“只要能活下去,管他谁做国师?管他要不要跟神仙门派为敌?”
“好死不如赖活着!”
低头嗅着符纸的黑影,仿佛被这话触动,突然顿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