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像我,不得不苟且在见不得人的地方,跟仇人同流合污啊......”
这声叹息余音袅袅,成功地堵住了来人的嘴,两人从丁冰玉寝房的窗前,快走到了院门口,才听见来人犹疑不定的声音:“你让我再想想。”
“是要多想想。”黑影的声音深深叹息道:“真希望当初两位掌门,心狠手辣杀了国师和皇座上的那位,我等早就反了出去,不会死这么多人,手上沾染这么多血。”
“如今国师昏迷的时辰越来越长,你想想那位皇帝陛下朝令夕改,乱七八糟的命令,哎......”黑影的声音一振,收敛了低落的情绪,低声问道:“对了,刚才你查到了什么?”
来人低哼一声,压低了声音答应道:“不是有人说丁冰玉老了吗?年老的女子,哪里还能像她一样,每月准时在马桶中见红?他们早该让丁冰玉生下个孩儿,让她死心塌地留在这里。”
“丁冰玉若是接掌国师府,说不定日后真能把国师府,变成天鹰宗的一个山头......”
“谁说不是呢?”黑影第一次赞同来人道:“可惜她来的晚失忆也太久,始终没有机会在府中笼络亲信。府中的嫡系也不肯低头,咱们这些人又被压制住武功境界。”
“说到底,国师府的那些人始终没把咱们当成自己人,他们......”黑影的声音戛然而止,轻微的脚步声消失,两个黑影并肩出了院门,顺手开启了隔离阵法。
寝房的黑暗中,丁冰玉无声地吞咽下嘴里的一口腥甜,微微睁开眼睛,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
该死的宣烨,果然骗了她。
她对着那个将死之人,毕恭毕敬地叫着师尊,听令出山对天鹰宗长老出手,同门相残,悖逆门规,把她钉在天鹰宗叛徒的耻辱柱上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眼睁睁看着她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宣烨还当众信誓旦旦要把国师府留给她,安掌门若是及时来救人,她没有去找罗润清送信,她还真信了宣烨的谎言,真把天鹰宗和飞云门当成了仇敌,要为宣烨和惠仁帝尽忠!!
宣烨一个病秧子,惠仁帝一个寡廉鲜耻之人,还有秋敏思一个后辈,居然把她玩弄在股掌之上......丁冰玉仇恨地握紧双拳,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左手袖袋中,有异物触及她的皮肤,丁冰玉在棉被下,伸出右手探向左手袖子,从中摸出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
丁冰玉捏紧小纸条,无声地坐起身来,掀开被子拉开床帘,赤脚踏在冰冷的木地板上,走到窗前的梳妆台旁,探身凑近窗边,从窗棂缝隙中透过的亮光,看向展开的小纸条。
廊檐上灯笼的微光下,丁冰玉看向小纸条的目光从狐疑,犹疑,到质疑急速变幻,再从质疑中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片刻后定格成毋庸置疑。
她握紧小纸条,无声地回头重新坐回床榻上,没有再躺下睡觉,她盘腿坐在床上,一刻不停开始练功,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重返先天四境。
身为棋子身陷囹圄,她也要成为那枚决定棋局走向的关键棋子,不辜负她天鹰宗长老堂堂主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