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困一边在脑里吐槽耿子墨,一边下意识想抬起身,朝后退让开。
但他只来得及抬起脑袋,就和那人的眼睛对上了,惊叫声甚至都来不及从喉咙里溢出来就被生生扼住了,一双凉得惊人、触感诡异的手死死卡了上来,力道之猛,压得苏困的脑袋又重新落了回去,后脑勺“砰”地一声,狠狠撞上了床板。
卧——槽!
苏困只觉得后脑生疼,眼前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白光,然后是好一阵缓不过来的晕眩,伴随着耳内阵阵的嗡鸣。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就连嘴里似乎都泛起了一股子腥甜的味道。那人哪怕再多使一分力,他的小命估计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被撞出去的意识重新落回来,苏困企图扒开脖颈间的那双手,却发现自己几乎使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让那人哪怕动一下手指。
所有从心脏流向头部的血液都无法重新流回心脏,而是在那双铁钳般的手掌桎梏下,堆积在脖颈往上的部位,苏困只觉得自己脑内有一根血管被无限放大,然后随着那人不断收紧的手指“悉突悉突”跳个不停,带着整个大脑都被震成了一片浆糊。
耳里的嗡鸣同血管的胀跳声交织,模糊成一片,像是在耳边罩了两个杯子,周围所有的响动都变得沉闷而虚远起来。
苏困在一片混沌和越来越重的窒息感中,再次听到那人开了口,声音比先前还要低哑,话语中沾染的怒意不仅丝毫未消,似乎随着他越收越紧的手指,还越来越盛。
透过双耳越来越大的嗡鸣声,苏困只能听清几个零碎的词,而且跟先前听到的差不多,那人在极盛的愤怒中说了很多,但反复提到的还是“昏君”、“抵命”、“报仇”之类词。
视线越来越模糊,在背光的夜色中,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那人沾着血污的脸有些模糊不清,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之中,唯一清晰一些的,就是那双散着森森寒意的眸子,充满了戾气与杀意,阴狠而不顾一切的眼神就像是饿了许久终于扑到食物面前的野狼。
光是看到那双眼睛,苏困就觉得自己今晚铁定是躲不过了,但是他也栽得太特么冤了!
“我——”他企图从喉咙底挤出一丝声音,“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可惜他的话实际出口之后,却只剩下气音,正处于极端愤怒中的那人却自顾自地说完了该说的话,一下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那气势,已经不是想让人窒息而死,而是打算生生掐断苏困的脑袋。
“你——认错——”苏困的眼角已经渗出了生理性的眼泪,然而还没等这句话说完,就觉得那人眼中的寒光陡然变得更甚。
尼玛认错人还不让说!!tat
苏困在极端的窒息感中拼出最后一股劲挣扎了几下,尽管他觉得这只是徒劳,就像是已经被攥进鹰爪的小鸡仔,难道还指望能被好好地放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