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逸懵了,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摇摇晃晃起不来的秋笙,“什么忘情水?什么柔然?”
关亦喝忘情水了?
他转念又一想关亦不在柔然,在大牢。
按着秋笙,他说道:“秋笙兄弟,你在胡说什么呢?她不在柔然,明天就要去大理寺了,事情马上就有眉目了。”
秋笙发现地面乱晃,怎么站都站不来,手指一摇晃,他说道:“她还没有到柔然,到了柔然将就晚了。”
纪天逸喃喃道:“晚了?”凑近秋笙,“晚不晚的,关亦也不去柔然。你高兴糊涂了吧。”
秋笙站不起来,干脆躺在地上,纪天逸瞧着地上躺着一个,桌子上面坐着一个,坐着那个更闹心,金沐手捂在脸上,开始嗷嗷的唱小曲。
小曲唱的倒是很好听,一个男人将一首小曲唱的极度柔美,纪天逸苦笑不得的靠在桌子前,心想:我这操心的命啊。
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将撒酒疯的两位安排到了床上,金沐死活的不变回原形,看这个桌子上的两千两,它既不拿,也不走。
纪天逸将这两千两银票连汤带水的塞进了金沐的怀里,金沐松开了桌子,才被他拖着肩膀扔在床上。
纪天逸收拾完了这俩,让小二将残羹剩饭带了出去,他搬了个凳子,要来纸笔在方才吃饭的桌子上面写诉状。
秋笙和金沐不光睡觉,还时不时的乱喊,尤其的是金沐,大约是真喝多了,一会坐起来变成小姑娘,一会又坐起来变成小伙子。
纪天逸这时看习惯了,若是再换上一个胆子小的人,都容易被金沐活活的吓过去。
与此同时,张兴合也在这家客栈中买醉,打小他便与父亲关系不好,如今母亲走了,他想迅速找一个女子填补心灵上的空缺。
于是才迫不及待的将夏至接回了府邸中,没想到夏至还跑了,她若是跑能带点财物走也就罢了,偏偏夏至什么都没有拿,所以这分明就是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一时间他成了孤家寡人,偶尔还能拿关亦出出气,现在不知道关亦被人给护了起来,起都不让他出了。
狐朋狗友不仅不理解他内心的苦,还天天的惦记的叫他去戏院,去青楼,以玩乐的方式洗涤内心的痛苦。
他玩了,没乐,于是将部分狐朋狗友打了一顿,这回就彻底没人和他玩了。
他对着满桌子的菜看都不看,只对着酒用劲,隐隐能听到唱小曲的声音,他也就听一听,没想着去将唱曲的姑娘抢过来,原因也是,没心情。
直到天黑,他醉醺醺的出了门,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小的酒坛子,就风极冷,再有一个月就要入了冬。
张兴合贴着墙跟慢慢走,他甚少会觉得心里空的慌,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活着没有奔头。
艳羡的看着卖炸饼的,卖馄饨的,卖糖人的小贩收了摊子往回走,家家户户从纸糊的窗户中亮起了一点橘黄色的油灯的亮。
房子是破瓦房,甚至有的连瓦片都不全,下雨时期还要漏雨。
他就拿着酒壶一路走,一路看,偶尔能听到房内的欢声笑语,炉子上大铁锅盖掀开后氤氲的热气,吃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砸过别人家的大铁锅,看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