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时间紧迫,等鹿梧点过了头,唐迟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连下面的会议也不参加了。
“且慢,我派些人手与唐大夫同行。”鹿梧叫住唐迟,命人去找两拨人来,与他同去吴国。
第一拨是鹿家家将,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些人可以把鹿梧消息带回去,也算是全了鹿梧的孝道;
另一波则是孙奔与五名手下,正好与唐迟同行。
孙奔是吴王岢涂派来为鹿梧打理杂务的密谍头子,不过此人有些私心,担心鹿梧太过张扬被楚人围杀,连累到自己,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并未第一时间来向鹿梧报道,导致鹿梧消息不灵。
焦横之死虽然不能怪他,但鹿梧多少有些看他不顺眼,不稀得用他,干脆赶回吴国,也算废物利用,为唐迟取信吴国朝廷。
至于另一位吴国密谍姜敏,却被鹿梧留了下来。
此人练就的奇门秘技《千里眼》,可以起到人肉望远镜作用,对行军打仗颇有帮助。
这大概就是另一种‘象以齿焚身’吧。
不过,鹿梧出手极为大方,而且这短短数日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顺滑无比的将南河府军权握住手中——这操作当真是亮瞎了无数钛合金狗眼。
这位兵家斗将的心机当真深不可测。
所以姜敏对鹿梧的评价从一介莽夫,坐直升机一般上升到‘性格暴躁但心机凶险的枭雄’,愿意在没有性命之危的情况下赌他一把。
万一这位兵家斗将真能打开一方天地,立国建制,自己不就是从龙之人了吗?
说完兵事外交,其他便匆匆略过——也不是说农业商业不重要,而是在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其他事情要朝后推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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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鹿梧在南河城,召集众人议定军略时。
从榆次城出发,两日间急行百二十里的奋远将军岑占,已经遥遥望见了丹臣县城。
丹臣县城门紧闭,城墙上有不少士兵。
士兵奔走劳累,岑占并未急于攻城,而是下令士卒休息,同时派出一支人马前去劝降。
只要对方脑子还算正常,就该赶紧献了城池,然后作为先锋攻伐在前,将功赎罪。
不然的话,南河府能扛过自己这一波攻击,难道还能抵得过楚国举国之力?
就算吴国真肯全力渡江一战,楚国也只有高兴——渡江作战谈何容易,光是一个运输导致的前后兵力青黄不接,就能活活耗死吴国。
当年楚国将吴国打的逃过澜水,不是不想灭了吴国,而是因为渡江作战着实困难——这还是全盛时期的楚国对已经被打成半残的吴国。
连楚国都做不到的事情,吴国更不行了。
可还没等岑占畅想自己独自平定战乱,立下大功,升官发财,只听得前面一阵喧哗。
“怎么了?”岑占不满的问道。
身边亲兵连忙跑去打听,然后回来禀报:“那丹臣县尉亲手射杀了劝降使者。”
岑占大怒喝道:“擂鼓,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