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一刻,朱如玉觉得,自己比起陆清霜来说,更好。
自己至始至终都是自己,朱家女,朱如玉。而她陆清霜,不过就是个旁的女人的替代品,更加的可悲可笑。
想到这里,朱如玉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水,女人,这一辈子,能活成自己便很好了,若是让她活成别人的替代品还不自知,那才是真的可笑可悲。
“嬷嬷。”朱如玉突然想起了自己远嫁的女儿,立刻唤来了刘嬷嬷。
“娘娘,有什么吩咐?”刘嬷嬷站在外面,看着在屋内的朱如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心疼得不行。
“嬷嬷,你说,若是当年我没有见到宗徽,或许,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朱如玉嘴角挂起一个苦涩的笑意,“嬷嬷,去给我准备纸笔,我要写信。”
朱如玉很清楚,她的信件,都会先过了宗徽的眼,才会被送出去,永乐京中太子被关押肯定已经传遍了,但是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家人,给远在吐蕃的宛若写信。
宛若在分裂的吐蕃最大的部落的赞普的妻子,虽然那边如今也是在分裂动荡之中,可好在宛若的丈夫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宛若所在的部落,是最大的部落,也是最有实力的部落。
若是朱家人去信给宛若,向宛若求助的话,朱如玉不敢想,她如今自己已经这般落魄了,不能让自己的女儿,陷入战场朝局的纷争之中,所以她必须亲自给宛若写信,让她即使收到朱家的信件,也不能理会。
朱如玉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已经过得很难了,她的女儿,不要再如同她一样,过得这般的艰难。女儿每每来信,信中都透露出夫君对她的宠爱,这样好的归宿,朱如玉怎么能让朱家人毁了。
自己的人生已经全部给了朱家铺路,自己的女儿,便让她活得轻松自在吧。
朱如玉知道信件会被送到宗徽那里,也知道宗徽会重新誊录那封信了,那封信,是朱如玉写给自己女儿的,也是自己写给宗徽的,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这封信便是一个了断。
朱如玉看着窗外的细雨,连绵不断,她问自己,还爱吗?不爱了吧!
信件被送出去的时候,如朱如玉所料先是被送到了宗徽那里。
宗徽打开信,看了信的内容,信中只有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叮嘱,宗徽还是让人重新誊抄了一遍朱如玉的信,这也是为了避免朱如玉在信件之中做手脚,只有这样,宗徽才放心。
宗徽将信送出去之后,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那走远的内侍,或许,只有这样吧。
这一刻,宗徽终于体会到了当初大哥同自己说的话,“徽,坐在这个位置上,原本亲密无间的亲人,在我眼里都成了疑神疑鬼的存在,这是一个人人都羡慕的位置,可真的到了这个位置之上后,才觉得后悔。”
这也是为何,大哥的儿子不愿意继承皇位,因为那个孩子也知道,这个位置,太过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