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将王爷身上的伤用布包扎好。”剑奴说着走出了洞口,过了片刻又返回,手里多了些干净的杂草,将这些杂草铺满了整个洞口只留下二人坐下的空间。
“这些杂草可以尽可能藏些味道,”剑奴伸手摸了摸侯嫮的头,“小姐可以的,对吗?”
侯嫮仰着头看着剑奴,聪慧如她,自然已经明白了剑奴的意图。
衣袖下的手攥成了拳头,侯嫮面上带起一点笑,“阿姥放心。”
剑奴点点头,出了洞口又将那些杂草往里面塞了塞,确保有人看过来也只会觉得是山峭里长出来的,而不会怀疑里面有个山洞。
没有离开,而是在山洞前方躲着。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侯嫮的心跳的也越来越快,怕自己呼吸声太大就拿了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她没有扭头,而是保持着看向宫铭的姿态。
脚步声近了。
而后是刀剑相交——
外头的剑奴一把长剑孤身战于案国士兵之中。
一剑就是一命,身上的墨蓝色衣服染了血,就成了红紫色。
来的人越来越多,剑奴似是不敌,急匆匆就往远处跑,经过那“杂草”时没有多看一眼。
脚步声近了又慢慢变远……
危机算是告一段落。
侯嫮放下捂着口鼻的手,手心一片濡湿,有汗也有呼出来的气。
收了心思,开始查看宫铭身上有哪些伤口。
左肩处有伤,上了药,现在是红的血白的药乱成一团,腰腹处用布巾绑着,打了个粗糙的结。
左手臂还有两处小伤,腿上有一些划痕。
侯嫮手中拿着从宫铭胸口掏出来的匕首,干脆利落从里衣割了几条干净的布下来。
和外衣一样是青绿色的,料子柔软轻薄看的出来价格不菲。
侯嫮弯着腰,先是将宫铭肩上那处伤绕了几圈缠好打了结。
又将宫铭放平,自己半跪在一旁,将他腰腹处的布巾解下后,上面的伤口还往外渗着一点血,隐隐还有些黄色的脓水。
这处伤没有上药。
旁边放着个药瓶,侯嫮捡了过来,正想帮宫铭上药,药瓶倒置抖了几下,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也是,要是还有,宫铭该是会给伤涂上药的。
拿了一小条布,侯嫮细细擦拭着流出来的黄脓,而后又拿了干净的布条将这处伤口包好。
伤口全部处理完毕,侯嫮已经出了半身的汗。
而躺在地上的宫铭一点动静也无。
伤口太深了,没有上药,这里连水也没有就是擦拭也做不到。
要是因为伤口发炎而发烧了……
侯嫮咬着下唇,汗水湿了鬓发,心慌的可怕。
剑奴也不此时知如何了……
没有案国士兵,这方圆几里地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孤零零两个人。
一个完全不通武艺,一个武艺高强却人事不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深了。
侯嫮坐在宫铭身侧,双手抱着膝盖,纵使一天奔波困倦还是强撑着睁开眼时刻注意着周遭的一切。
外面有几声乌鸦的叫声,也可能是猫头鹰的,大晚上的,实在是唬人。
侯嫮突然觉得有些冷。
愣了一下,她都觉得冷,那受着伤失血过多昏过去的宫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