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侯嫮想不到别的理由。
嫡次子虽说输了个年纪,可到底也是嫡出,若是才学更高,也不是不可以。
侯嫮自己为宫铭想好了理由,却从来没有发现,面前人看向她的目光,是那般隐忍而克制。
“若是要请封嫡次子……”侯嫮顿了顿,还是说了句稍显冒犯的话,“王爷可要小心兄弟阋墙。”
宫铭一愣,随机唇边化开一点笑,“太师聪颖,本王想问你一个问题。”
侯嫮眼睫一颤,“王爷请讲。”
“元后嫡子,和继后嫡子,哪位堪当大任呢?”宫铭看着侯嫮,“元后是联姻,继后则是真心所爱。”
不知为何,侯嫮总觉得宫铭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暗戳戳观察着她。
“宗法礼仪不可废。”侯嫮先是说了这句话,“不过元后与继后皆是嫡出,自然没了身份的区别。”
“王爷问这句话,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考量,真心所爱,自是不愿意让她受到委屈。”侯嫮说着,竟是摇了摇头,隐隐带着不赞同的意思,“可是天下江山,岂能作为讨好人的玩物?都是嫡出,自然是看,谁的品行才学更甚,谁……更适合做帝皇!”
话落,宫铭也彻底失了笑意。
“倒是太师看的最透。”
“贵为太师,自然是要理智些。”侯嫮抿嘴一笑,“不过这般情况也少见,自古几个权贵世家子弟会这般做呢?”
说着,似笑非笑睨了宫铭一眼。
世族权贵,没有一个不爱惜自己羽毛的。
“元后”既是联姻,自然是牵扯了多方利益,但凡当初“继后”能嫁,亦或是男子多做坚持,那“继后”也不会是“继后”!
当初不作为,如今得了“元后”带来的好处,又稳了自身地位,连孩子也有了,这心……却活泛了。
打着真爱的名头,干着下贱人也不耻的事,真叫人觉得恶心!
侯嫮眼中的嘲讽太明显,让宫铭一下呆愣在原地。
她不是对那两个嫡子之间有所思考,她是厌恶那个有“元后”又有“继后”的男子。
可是……
宫铭只觉喉间塞了团浸了烈酒的棉花,被灼烧了难受还堵得慌。
似乎是没看见宫铭稍显落魄的神情,侯嫮自顾自倒了杯茶,小口小口喝着。
宫铭这句话,侯嫮不是傻的,她明白其中隐晦的意思。
他……是在说自己,和王妃刘温雅。
心底掀起惊涛骇浪,侯嫮面上却是冷静得可怕。
宫铭何时有了心仪之人?竟然……还动了休妻的念头!
怪不得啊怪不得,迟迟不肯请封宫煜为世子,原来是为了外面那个女人做打算?
她倒是好奇,哪家的姑娘,能得了宫铭的青眼!
一杯茶喝完,侯嫮眼帘微掀看向宫铭,却一下愣住——
那双眼里带了一点红,其中深情似大海深沉,一下将她裹住,紧紧的,不给她错看的机会,也不让她逃避。
侯嫮的心被揪了一下,脑中有片刻空白。
怎么会……
怎么会……是她?
第一次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捏着茶杯的手手心里渗出了冷汗,连带着背后也汗湿了。
呼吸重了些,侯嫮强行压下心底的烦闷,又抬头看向宫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