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睁开了眼,掀了车帘往外看去,
“世子宽宏大量,何必揪着一个孩子的错处不放!”
声音虽文弱却带着坚定,侯嫮听着觉得有些耳熟。
马车停了下来,前方堵了一堆人,马车是万万过不去的。
侯嫮本意并不想多管闲事,放下了车帘,并未看清争吵的是何人。
“绕路吧。”
外头的车夫应了一声,刚要调转车头离开——
“不准推我母妃!”
孩童的声音清脆,此刻却带着怒意。
“停下!”
侯嫮睁开了眼,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又缓缓松开,掀开车帘探出大半个身子。
那个孩子似乎被推倒了,明明周围很嘈杂,侯嫮却还能听清那孩子忍着疼的低低的啜泣声。
“不许欺负我母妃!”
侯嫮扶着车夫下了马,那马车夫也识趣,护着侯嫮避开人群走到争吵发生的中心。
“神仙姐姐?”
“太师?”
一个是清脆的童声,一个是柔和的女声。
面前带着孩子的女人,可不就是贤王妃,刘温雅。
那这个孩子……自然就是宫煜了。
侯嫮蹙了眉,避开刘温雅看过来的视线,“何事这般吵闹?”
刘温雅先是一愣,而后拉住了宫煜的手,“煜儿孩童心性,方才买了糖葫芦,不小心……”刘温雅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怒意,“撞到了安平侯世子身上,可他……”
刘温雅话没有说完,可身上衣物稍显凌乱,就连宫煜的衣角也带着灰。
侯嫮扭头看向那男子,所谓的安平侯世子,武学博。
“世子这是何意?”侯嫮心下不愉,面上神色就有些冷,“安平侯……是这般教导你的?”
这话不可谓不严重,往小了说,便是点小冲突,往大了说,安平侯教子无方,这侯爷的位置……
怕是坐不稳呢!
武学博此刻也有些慌了,他平日为非作歹惯了,安平侯在家只告诉他,这上京虽大,可他贵为安平侯世子,多数人的面子也不用看,但也千万要小心踢到铁板。
这天越太师侯嫮,便是最大的铁板之一。
“太师说笑了,我就是,就是和小王子闹着玩——”
“才不是,他推我,还想推母妃!”宫煜年纪小,话却说的很清楚。
“我都已经道过歉了,母妃要赔他衣服,可是他还想打我!”
话说完,侯嫮的眼神便彻底冷了下来,“想来本太师需要和陛下商讨一番,安平侯连世子也教导不好,又如何堪当侯爷呢?”
武学博这下是真慌了,转身对着刘温雅就是弯下腰,“求王妃见谅,今日是本世子犯了混,王妃大人有大量,可别太在乎我扰了自己的好心情。”
刘温雅低垂着眉眼,握着宫煜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
“母妃,疼。”
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宫铭被自己捏的有些发红的手,刘温雅蹲下身子轻轻吹着,“是母妃不好,煜儿还疼吗?”
“不疼了。”宫煜摇摇头,还没五岁的孩子乖巧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