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根本不在上京。
比起他,很显然,钟招的威胁更大一些。
只是姬辛不知道的是,在侯嫮心里,起码是目前,萧承文此人,比钟招更堪当大任。
姬辛用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软榻边上的木头,脸色阴沉,被昏暗的灯光一照,更显得有种难言的可怖。
终于又看了一眼那张纸,姬辛轻笑了一声,笑声里不含一点感情,平白多了凉意。
将那张纸随意丢在了地上。
是他一叶障目,太师……其实是不喜钟招的吧?
想通了,姬辛也就回了床榻。
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姬辛今夜睡得很香。
可远在候府的侯嫮,此刻却是恶魇缠身。
梦里有凄厉的哭声,尖叫声,一声一声传来不停歇,像是要硬生生叫破她的耳朵。
还有无法抑制的窒息感迎面而来——
侯嫮一下从床上坐起,额间冷汗凌凌,身后的寝衣也全湿了。
大口大口呼吸着,侯嫮眼帘微微抬起,在看到面前青色的帘帐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是梦……
眼睫颤了颤,侯嫮去回忆那个梦,却……她忘了?
不应该啊……
不应该忘的这么快的。
她是醒来后马上去回忆,怎么会忘的这么干净,就连一点也想不起来。
侯嫮的呼吸乱了片刻,强撑着镇定重新躺了下去。
眼睛却睁着。
帐帘垂着,将床榻独自封闭成一个小小的空间。
侯嫮呼吸快了点,又刻意被放慢,小腹突然传来顿顿的闷痛感……
还湿答答的。
直觉不对,侯嫮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疼痛更重了。
伸手掀开帐帘,侯嫮咬着牙,将身子往外挪了挪,右手往腿间一摸,伸出帐帘,借着月光,看清了……
右手上全是血。
眉头蹙起,侯嫮看着那沾了血的右手,一时竟不知是来了月事,还是落胎的后遗症。
才落完胎的那几天,也会流些血,侯嫮也是问了佩玖,佩玖只说是正常的。
可是已经停了几日,今日又……
侯嫮一手抚着小腹,一手撑着床边的小几站了起来,随手拿了件披风,粗粗套上就忍着疼推开了房门。
早已经是夜半了,这个时候的人睡得最沉,也不会有人知道侯嫮夜晚偷偷跑出来。
走到佩玖屋前,侯嫮敲了敲门。
没什么风,可依旧冷的吓人,侯嫮只觉得下腹坠感越来越重,拉着她一整个人都要往地上摔去。
佩玖正睡着,突然好似听到了敲门声,一下就睁开了眼。
安安静静的,许是风吹动了门?
佩玖一转身,正要接着睡去,就听见门外传来微不可闻的声音,“佩玖……”
“姐姐!”佩玖一下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