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臣也有下一任天子可以扶持。
这是侯嫮未说完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直接说出口的话。
当着天子的面说要扶他未出世的孩子登基,不就是说他会死?
哪个臣子如此大胆敢冒这般大不讳!
姬辛剧烈地喘息着,呼吸声很大,却没有人敢上前来问候。
“陛下若是没有意见,便这般——”
“朕不同意!”
姬辛打断了侯嫮的话,突然冷笑一声,“太师一直劝朕选秀,是想做什么?太师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不成还想往朕的后宫里塞人,也尝尝吹枕头风的好处?”
姬辛是真的急了,也是真的恼了。人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便不怎么经过思考。
这话语里全然是对侯嫮的不信任,甚至要将她打做乱臣贼子。
侯嫮眉头一皱,姬辛猛然惊醒,
“朕,朕刚刚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说的才是心里话,不是吗?”侯嫮皱着的眉松开,面上竟隐隐放松了起来,“陛下对臣有警惕之心,是好事。”
侯嫮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姬辛真正成为帝王不再需要她的那一天,她会没有一点留念的,将这所谓的太师一职卸下。
她在一日,姬辛便受牵制一日。
群臣会说,太师是陛下的好助手,也会说,陛下真听太师的话。
或许民间也会有谣言,说她妖言惑众,说她狐媚惑主。
人总是这样,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不是彼此不愿意做不到,只是世事难料,总有人见不得你好,也总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功成身退就好,不需要一辈子的荣誉。
姬辛这下是真慌了,侯嫮面色不变,不知道方才那话是真不在意还是在心里偷偷生气。
天越的帝王此刻竟也有些不知所措,纠结着要不要起身,纠结着要不要再解释几句,更纠结着,要不干脆应了侯嫮的话。
还没等姬辛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侯嫮站起身,“陛下若是这般想,那便是了,只是选秀一事不单单是陛下的家事,更是天越的国事,臣会吩咐礼部下去办的。”
说完,也不等姬辛做什么反应,就直接离开了。
姬辛一下愣住,回过神来后,满脸懊悔,是太师伤心难过了?
那选秀怎么办,拒绝还是应下?
越想越烦,那本在桌上摊开的奏折字迹倒是清秀,说的却是姬辛早早以前就已经看过的内容。
气不打一出来,手拿起那本奏折就扔了出去,“朕说了不许写一般无二的内容,还这般写!”
宫人的头低的更低,紫宸殿内的宫人虽说服侍姬辛有些时日,可多数只管自己的份内之事,无人敢揣测帝心。
只有小德子大概知道些。
陛下许是对太师有些不一般的想法,可是太师却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