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辛却忘了,除却有意讨好的,谁会去记一个大臣的生辰?
就算那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
生辰,向来是只有家人才记得的。
姬辛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无聊地拽着衣角,揉把揉把两下,又用手掌压平。
几个宫人在紫宸殿外候着,眼巴巴等着面前能出现一抹紫色身影。
侯嫮始终没有来。
其中一个太监一跺脚,“这样等不是办法,咱找两个人顺着路去太极殿看看。”
几人一合计,这法子总比在这里干等要好。
三个脚程较快的人相视一眼,快步就往太极殿走去,一路边走边看,却连个侯嫮的影子也没瞧见。
这就走到了太极殿。
殿外空荡荡的,除了驻守的侍卫那还有旁的人?
“可看见太师往哪里走了?”宫人不死心,问了站在殿外守着的侍卫一句。
“太师出宫了。”
出……宫了?
出宫了!
太师怎么能出宫了呢!
三人面面相觑,为了今日这一遭,御膳房不知想了多少法子轮轴转才能确保在太师到紫宸殿时能吃上热乎的长寿面,关键是不坨!
玉珍房更不必说,前些日子尚珍大人可是愁掉了不知多少头发,陛下一件一件挑着,才备好了那些礼品。
陛下一下朝更是吩咐殿内宫人去候着侯嫮!
现如今来一句,太师出宫了?
侯嫮是一走了之,陛下再大的怒火三天后也兴许散的差不多了,就是他们……
这该如何去交代?
三人皆是白了脸色,其中年岁最小的那个小宫女嘴一撇,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现在怎么办……”
令两人摇摇头,也没了法子,只能是回去如实相报,最多想想陛下会不会网开一面吧。
姬辛抿着唇,他在这里坐了快半个时辰,殿内静悄悄的,宫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姬辛不断变得低落的心情,愈发将呼吸声放轻。
殿外忽而传来动静,姬辛猛地抬起头就站起身,脚已经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咳嗽一声停下脚步,双手整了整自己的领口袖子,确保没有褶皱后端坐在龙椅上。
右手还随意拿了本奏折过来,翻开,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连拿反了也不知道。
眼睛虽是看着奏折,心却早跑到外面去了。
跨过门槛,走进来三个宫人。
姬辛面带笑意地抬起头往宫人身后看去,而后愣住。
宫人身后……并没有那个他期待的身影。
“太师呢?”姬辛问道,手攥紧了奏折的边角,咧开嘴笑了一声,“不会还在后面吧?”
宫人低着头,声音小如蚊蝇,“陛下,太师,太师她……”
随着姬辛的面色越来越冷,下方的人自暴自弃地闭上眼,
“太师她出宫了!”
“胡说!”手中的奏折直接砸中最前方的小太监的脸,锋利的边角在他脸上划过一道血痕。
“谁给你们的胆子,说这样的话!”姬辛站着,身子前弓,抓着桌子的手背青筋暴起,殿内除了他的粗喘,再听不到旁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