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紧紧锁定姬辛,观察着他的表情。
好在这一次,姬辛没有走神。
姬辛点点头,“这些事情,朕知道了,太师做的很好,旁的事情朕自会考量。”
侯嫮立于下方微微颔首。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陛下,廉才人来了。”殿外走来一个宫人,对着侯嫮行过一礼后,这才说道。
侯嫮愣住,下意识看向姬辛。
姬辛眼底慌乱一闪而过,左手抓着自己的衣摆,喉间有些堵塞,不知该如何开口。
太师太久没来,他闹了脾气,这几个月也老往后宫走,虽从来不在那里留夜,可多多少少也记住了几个人的名字。
这个廉才人便是廉诗青,那夜梨花雪白,夜色阑珊下,他见到的女子。
姬辛并没有将后宫那些女人放在心上,只是偶然一次听到了宫人说话,说那廉才人的颜色,在后宫之中最好。
他是帝王,自然该用最好的。
或许是姬辛这些时日的无所谓被旁人意会成了放纵,廉诗青位分虽无变化,可隐隐已经有些主子模样。
不然,宫人是万万不敢在侯嫮还在时,且君臣二人一看就是在商议朝政时通报。
侯嫮垂下眼帘,唇边勾着恰到好处的弧度,“陛下既有佳人相约,臣便不多打扰了。”
话落,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只是佳人虽好,却万不可荒废朝政。”
话落,侯嫮行了一礼,就欲离开。
“太师!”姬辛下意识叫住侯嫮,胸口起伏着,眼睛不自然地眨了几下,
“自然是朝政重要。”
垂眼看向下方的宫人,“朕还有事,让廉才人走吧。”
那宫人低头算是应下,而后离开。
侯嫮眉心微蹙,又松开,缓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陛下,关于番麦一事,倒是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只是……”
侯嫮犹豫片刻,还是将贺兰山粮草一事说出。
姬辛闻言,先前见侯嫮欲要离开的害怕,对那廉诗青不知好歹的试探而产生的恼怒一并消去,都变成了对这个消息的惊讶和气恼。
“摄政王宫铭暂且驻守贺兰山,何人这般胆大!”
侯嫮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只是眉眼冷淡,“臣查了约莫有半月,并无所获。”
“并无所获?”姬辛一手摸着下巴,“朕倒是不知,朝中还有隐藏的这般深的官员,竟连太师也没发现马脚。”
“是臣的疏忽。”侯嫮低下头,让姬辛看不清她的表情。
“此事并不能怪太师。”姬辛摇摇头,若非宫铭此番前往贺兰山,便是贺兰山粮草短缺,常山也不敢书信前往上京。
姬辛手指并着,缓慢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那模样和侯嫮像了十成十,
“礼部。”
侯嫮眼睫一颤,“陛下何以认为该从礼部下手?”
姬辛想了想,似乎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想到了礼部,“朕……”
“或许是因为有前车之鉴吧。”
云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