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很难,可想到能亲眼见一次那位传说中的太师,凌志宇又觉得,凡事有得必有失。
他得的,比失的多。
“好了,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楚子航笑笑,顺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楚子航比凌志宇大了将要二十岁,向来是把他当孩子看的。
“我回宫禀告陛下了,你……”楚子航上下打量一番凌志宇,见他衣着并无不妥才点点头,“要是有时间先回家看看你爷爷,然后记得去候府找太师。”
“是。”凌志宇点头,目送羽林军浩浩荡荡压着肖府众人离开。
时间确实还早,他也回了趟自己家。
…………
…………
五步一人,十步一烛台,
侯嫮走在前面,后头跟着凌志宇。
很安静,侯嫮只能听见的脚步声,和身后微弱的呼吸声。
姬辛还未到。
侯嫮站在了关押肖志恩那一间牢屋门口,隔着铁栅栏看向肖志恩。
“肖大人。”
短短几个时辰,肖志恩面色灰败,向来梳的整齐的头发散在脸侧,看起来狼狈不堪。
听见了声音,肖志恩抬起了头,看到是侯嫮那一瞬间双眼亮起,立马站起身来往前走,脚下被绊到还踉跄了一下,
“太师,太师,下官是冤枉的。”肖志恩站着,身形稍显佝偻,“太师,下官对天越忠心赤诚可见,为何要将下官关押啊?”
肖志恩身上的衣服也皱了,年纪大了的老臣这般模样,又说得情真意切,险些……
让侯嫮都信了。
也仅仅是险些而已。
“私吞贺兰山粮草一事,真的与肖大人无关吗?”侯嫮上半身微微前倾,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肖志恩的眼睛,面色一如既往的柔和,却又诡异地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肖志恩眨眼的频率快了一瞬,“虽不知为何会与下官扯上关系,可这其中必定有奸情!”
“下官是为礼部尚书,何至于要这般断了自己的官路?求太师明鉴啊!”
肖志恩言辞凿凿,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自己是冤枉的。
侯嫮抿开唇,“肖大人,等会儿陛下就来了。”
肖志恩身子一僵,而后笑道:“太师的意思是,陛下会还下官一个清白的,是吗?”
侯嫮眼睫颤动,摇了摇头,在肖志恩愈发装不下去的脸色中轻笑一声,
“肖大人,本太师也不过一介臣子,并无审问肖大人的资格。肖大人是否清白,自然是由陛下来判断。”侯嫮说着,又状似惆怅地摇摇头,
“只是陛下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也不知会如何审问肖大人。”
而后,侯嫮在肖志恩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远离了这间牢屋,旁边已经有人搬好了凳子,侯嫮还未走到,旁边的凌志宇就先行一步拿出袖袍里的帕子擦了擦凳子,
椅面,椅背。
“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