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的金汉平摔碎了满地的器物,“天越人为什么会今晚突然袭击?底下人怎么一点也没有发现!”
几人对视一眼,天越向来是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今晚这般情况……确实有些反常。
“会不会是因为,天越的医师逃亡回去,和他们说了大王子要杀他们的事情……”
“可是金述已经死了!”金汉平冷着眉眼,“若是他们想要泄愤,将金述的尸首给他们就是!”
这话不可谓不凉薄,纵使北漠人并没有什么尸首完好入土为安的观念,这话也实在叫人觉得心底生寒。
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是犯下天大的错,可到底已经死了,如今,连他的尸首都要再利用一番吗?
金汉平并不知道自己的下属对他方才那些话而产生了些微妙的想法,
“怎么,狼主亲印还是没找到?”
几人都摇摇头。
金汉平下意识想要发脾气,脚都已经往前走了一步,又收了回去,
“这件事以后再说。”深呼吸一口气,“关键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能扯到我头上!”
天越这番动作,究竟是对金述的不满,还是在敲打他这个刚上位的狼主,便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的事情了。
金汉平好不容易上位,自然不会让自己的身上因着这些无谓的言论而添上污点。
屋内,金萱猛然惊醒,才睁开眼睛,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屋外,未免也太亮了些。
穿好外衣打开房门,右手还软趴趴地搭在身侧用夹板固定着,看起来很是可怜,
“这是怎么了?”
“天越来犯,不过已经走了,明珠不必担心。”
“天越来犯……”金萱口中喃喃,抿开唇对着那人笑了笑,又关上房门,
这倒是个好机会。
不管天越这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金汉平上位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又没有狼主亲印,这番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他们北漠人骨子里就是凉薄冷血的,什么也比不过自己的命重要。
可是,她又该怎么将这些话传出去?
金萱眯着眼,再一次厌恶起先前的自己来,为何整日贪图享乐没有一点为自己谋划的念头,底下无一可用势力,她在北漠,就是一个徒有虚名的面子公主罢了。
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金汉平才能留下她,不是吗?
她可是听说了,她其余的那些哥哥,在金汉平上位之前,就已经被控制的差不多了。
金萱缓慢摸着自己手中那柄华贵精巧的匕首,她不能像先前那样出手直接将金汉平杀了。
以前是因为有阿塔帮衬,后面金述则是有了金汉平的默许,她要杀金汉平的前提,必须是他人心已失,否则,也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
她才不要。
就算是为了阿塔,她也要活得长长久久的,活得漂漂亮亮的,叫谁也欺负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