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遇到主子,带着他们种红薯土豆,带着他们赚钱,生活比别的地方好上不少,可是这天底下,还有多少人吃不上饭啊。
“你知道观音土吗?”苏棠问一旁跟着她叽叽喳喳的映月。
“那是什么?就是我们脚下踩的泥巴吗?”映月歪着脑袋询问。
“那是一种白色的土,有些人饿的受不了了,就会找那种土吃进肚子充饥,吃的少了还好,要是遇到大荒大灾之年,赤地千里,他们天天只能吃观音土的时候,吃的多了就排不出来,一个个将肚子憋得像是怀胎十月似的,最后活活的被肚子里的观音土给憋死。”苏棠说道。
映月听到之后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睛询问苏棠,“那土怎么能吃呢?他们知道会被土给憋死,为什么还要吃?”
“因为饿呀,人饿极了,是没有理智的,一个个两眼发红什么都往肚子里塞。”一个老大叔跟在她们身边走路,听到她俩聊天的内容插话道,“我年轻的时候经过一次旱灾,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就像寨主说的,真的是赤地千里,别说野菜,就连根绿草都找不到,人们就啃树皮,树皮啃完了,就吃观音土,知道吃多了会没命,还是要吃,总觉得多活一天就是一天的希望。”
“不是说一有灾情,朝廷就会放粮赈灾吗?怎么还会像你说的那么惨?”映月听到心惊,询问旁边的老大叔,她在宫中的时候经常听到的就是哪里旱灾涝灾,都会派人去赈灾的。
“赈灾粮不赈灾粮的,我们老百姓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场大旱持续了将近半年,人们开始向有粮食的地方逃荒,到最后人饿的都没了人性,半夜经常会被烤肉味馋醒,人们闻到那肉味,就一个个的闷着头哭,不停的哭,一个感染一个,哭声能连成一片。”老大叔回想当年,就不停的抹眼泪。
“哪来的肉,不是旱的都吃观音土了吗?怎么还有肉吃?”映月疑惑的眨眨眼睛,苏棠在一侧无奈的摇摇头,映月从小不愁吃穿的长大,怎会知道人间疾苦。
“是啊,那个时候哪里还能找来肉吃,唯一吃不完的肉就是人肉,路边一堆一堆的死人,想吃多少有多少。”老大叔声音尽是沧桑,仿佛现在想起来那场景还心有余悸。
说到人肉,映月看着老大叔胃里一阵翻滚,那场面光想想就挺可怕的。
老大叔见映月和苏棠都拿眼神瞄他,连忙解释,“别看我,我可没吃人肉,那时候有富户怕逃难的路上被抢,招了大量的人保护他们的安全和粮食,管饭,我被选上了,这才没饿死,不过等到富户的粮食慢慢的也吃完了,后来也没少遭罪,算是挨到有山有水的地方。”
老大叔筹措了一会看向苏棠,“寨主,有句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苏棠示意。
“前两天我去城中买东西,在大街上听到南面来的商人闲聊,说到南面的天气有些不一样,说最近那边整日整日的刮风,白天刮晚上刮,还说总是干打雷不下雨,让我想起几十年前那场大旱流传下来的两句谚语,说天干刮夜风,还说旱天雷,这都是大旱的前兆啊。”
苏棠心里一个机灵,看着老大叔严肃的询问,“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