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侧夫人提醒:“他非常宝贝。”
吴贤揉着眉头想起来了。
赵奉刚入他帐下没多久,赵奉的女儿参加某次女眷花宴,席间举止惹来天海某家女郎嗤笑,直言她是粗鄙出身。二人争执吵闹,赵奉一听二话不说将女郎家长打了。
这事儿还是吴贤给擦的屁股。他从脑海挖出这么一桩事,咋舌道:“只是议亲就离家出走?还有,这大义也忒不懂事,阵仗闹这么大,他女儿日后议亲该如何?”
芈侧夫人:“贤郎赐婚不就行了?”
吴贤苦笑道:“冰人这活儿可不好干哦。若是佳偶天成,自然是一段佳话。若是凑成一对怨偶,不是一次性将两家都得罪了?传我命令,封城,严查这年纪的女郎!”
赵奉这段时间遭遇的排挤他不是没看到,也尽力安抚赵奉,敲打暗示其他几个收敛,只是收效不佳。再加上,赵奉回来后,对他那位沈弟极尽溢美之词,似有偏心。
吴贤就好似那发现对象出轨的异地恋情侣,敏锐感觉到了异样,第六感拉响警报。
他预备冷一冷赵奉。
但吴贤还知道啥叫分寸。
冷,却不能冷到离心,让人心寒。
赵奉女儿离家出走,自己不能没有表示。思及此,吴贤翻身下了榻,匆匆披上氅衣。与此同时,天海其他人也收到消息,得知前因后果,无语
、哂笑、幸灾乐祸。
唯独秦礼是真心实意帮忙。
看到秦礼,赵奉好似看到了主心骨。
秦礼道:“莫慌,侄女不会有事。”
赵奉找了半天连女儿影子都没抓到,急得一头汗,看到秦礼都想抹泪:“唉,如何能不急?天海之外,兵荒马乱,盗匪横行,她一个女儿家,若是碰上了危险……”
青壮男子都不敢随意外行。
他以为女儿至多藏在天海治所境内。
没想到翻了个底朝天没抓到人。
若是出了治所——
看着红了眼眶的高壮汉子,秦礼神色仍镇定,给赵奉一一分析:“你这是关心则乱,侄女是勇不是莽,又是打小跟着咱们一路颠沛过来的,她如何不知外界凶险?”
离家出走是为了抗婚。
又不是为了找死。
“你让人去查查,侄女房中少了什么。咱们也好根据少的东西,有个大致判断。”
赵奉苦着脸:“这能判断什么?”
跟着奔波半天的徐解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在外行走少不了黄白之物,带了多少才能走多远。府上可有缺失马匹?若没有,最好再查查附近租赁的车马行……”
事实证明——
赵奉的女儿比赵奉有脑子。
离家出走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人家连着三五日闹悬梁自尽的戏码,也是为了浑水摸鱼,借机准备离家出走的一应用物。这一切,还都是在赵奉眼皮底下完成的。
秦礼:“……”
让他说什么好呢。
根据车马行提供的消息,赵奉他闺女确实在这里租赁了一辆驴车,还给他们钱,让他们准备干粮和男式衣物,聘请短途护卫。
“可有说往哪里去?”
“隐约有听说……要去河尹……”
赵奉和秦礼齐刷刷看向徐解。
徐解:“……”
秦礼倒是不意外:“附近治安最好的就是天海、河尹、上南和邑汝几个地方,她一个普通女儿家,可选择的目标不多。”
若往战乱地区钻,只是被人贩卖进烟花柳巷还算好,怕就怕卖进人脯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