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主院内。
一个美妇人提着裙摆,不顾周围婆子丫鬟的叫喊阻拦,哭着喊着冲进院内。
陈笑蓝不信,自己的儿子好好的,怎么会路遇劫匪没回来呢,嬷嬷的消息一定是骗人的,她不信,她要去问老爷,她的程儿一定是好好的。
美妇人用力推开门,书房内一片狼藉。
满地的碎瓷片,茶水。
书房内跪了一溜的下人,主座上的男子黑着脸,没有表情。
美妇人跌坐在地上,哽咽得说不出话,“老爷,程儿呢,嬷嬷是骗我的对不对。”
一边哭喊,一边爬到钱盛川旁边,膝盖,手掌被碎瓷片划破也没有感觉,鲜血染红了衣裙。
“老爷,我的程儿呢。”
美妇人哭到全身颤抖。
“你还我的程儿,我的程儿,我要他好好的。”
钱盛川看着痛哭的夫人,内心痛苦,张张嘴,说什么都是徒劳,只麻木的起身,去扶夫人。
明明就在眼前,伸出去的手却像是跨过了许久一般,许久落不到夫人身上,钱盛川倒抽一口冷气,心脏似是被攥紧,铺天盖地的酸涩向他席卷而来。
是啊,若不是他撤了人回来,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啊,都怪他!
刚被扶起的美妇人,气血攻心,一口血吐出,晕了过去。
男子几乎是撕心裂肺,几近癫狂的大喊,“叫侯大夫!!!”
钱府有自己的大夫。
贴身的下人,连忙退出书房,跑向了偏院。
钱盛川抱着嘴角带血的妇人,朝语笑阁跑去。
语笑阁内,美妇人躺在床上,了无生气,床边的男子眉头紧锁,带着深深的自责,整颗心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慌乱。
许久,才颤着声音,“侯大夫,夫人这是怎么了?”
“老爷,夫人这是受了刺激,一下子气血攻心才会晕倒,近日不能再受刺激了。这药,也得按时吃,老夫这就去开药。”
“来福,跟着侯大夫去取药。”
“好的,老爷。”
旁边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礼,便跟着侯大夫出去了。
“嬷嬷,照顾好夫人,夫人一醒就遣人过来喊我。”
“好的,老爷。”
钱盛川看了一眼美妇人,起身朝书房走去,周身锐气环绕,冷得身旁的的小厮不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怒,究竟是谁,敢动他钱府的人。
更怨怪自己,是他召回了所有的护卫,让儿子外出历练的。
书房内,下人小心翼翼的跪着,不敢出声,额头紧贴在地上,连呼吸都是小心的。
钱盛川随手抄起一个杯子,摔向地下,语气颤抖,“混账东西,连主子都护不好,我养你们何用。”
杯子落地,被摔的的四分五裂,碎成细小的瓷片。
本冒着热气的茶,在落地后迅速凉了下来,屋子里的气温也在点点下降。
看着瑟瑟发抖的下人,钱盛川愈发愤怒,“都给我滚出去。”
书房里的下人连忙慌不择路的退了出去,此时可不能触碰了主人的霉头,都怪不小心,让人劫走了少爷。
半晌,钱盛川怒气未散。
嘴里的字,一个一个吐了出来。
“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人找出来。”
“明白。”
书房周围传来声音,但没见人影。
这是钱府养的护卫,只凭钱家家主和嫡长子差遣,旁人从不曾见过。
钱府前院,顿时兵荒马乱,人人自危,生怕触碰了主子的霉头。
后院,嫣然院内。
一个长相妩媚的妇人,正对着镜子旁描眉,难得的心情很好。
镜子里的人,娇俏妩媚,肤白似雪。
这妆,画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