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摇进了一个镇子,三人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招呼声,吆喝声汇聚成一道悦耳的声响,几人瞬间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这几日,整日都是荒山野岭,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日子也过得颠三倒四的。
倒不是怕吃苦,就是憋屈啊。
实在太憋屈了!
以后还是得走官道。
管他暗处那群鳖孙还要使什么诡计,他们是再也不要风餐露宿了。
进了城,钱程便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妞妞啊,你说咱这小日子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能不回去吗,他们身上现在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在野外过的那几乎是野人般的生活。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云溪叹了一口气,“是得赚点小钱路上应应急。”
黑子也赞同的点点头。
这几天,他都瘦了,也沧桑了。
半个时辰后,江城东街,出现两个稀奇古怪的行医。
白色袍子,两缕胡子。
通身气质与那碍眼的胡子,实在不搭,但也新奇的吸引了不少人。
尤其钱程那里,全是一众妇人姑娘,也不看病,就挤在周围看个顺眼。
这般模样的男子,看了不吃亏。
独属钱程的烦恼。
看着那厮一脸的苦大仇深,云溪若无其事的压低了嗓子,望闻问切,然后提笔写药方。
“老伯,六文钱!”
坐在前方的老伯,重重的咳了几声,有些窘迫的从黑乎乎的包了浆的衣服最里层,摸出了两个铜板。
“大夫,我,只有两个铜板。”老人的手颤颤巍巍的捧了铜板递过去。
看着衣衫褴褛的老伯,云溪有些不忍,扫了一眼药方,又看了一眼排的长龙。
大多都是穷苦人家,看不起病的人,来碰碰运气的吧。
轻叹一声,微笑着取了一个铜板又放回去,摸出银针。
“老伯,您坐好,我给您扎针。”
几针扎下,老伯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眼睛清明了不少,连说好几句话都未曾咳嗽。
“多谢大夫。”
见老伯还欲道谢,云溪直接将人扶了起来,“老伯,您慢走,药方上的药记得喝三副。”
见这行医待人亲和,不少不敢往前的人,纷纷排起了队。
但一上午下来,真正来看病的,都是穷苦人,所以一整个上午,两人也就挣了十文钱,连桌椅板凳的租费都不够付。
未时末,人终于散了些。
钱程翘着二郎腿,琢磨着是不是得将带的特产给它卖了些。
左琢磨右琢磨吧,还是舍不得卖,都是大老远给爷爷奶奶他们带的。
不远处,陶银来来回回几趟,总觉得今日坐诊的行医,有些眼熟。
这会没人了,便绕了过去。
云溪照常问道:“小哥哪里不舒服?”
“还真是你呀!”
陶银高兴得手舞足蹈,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她?
云溪想了一会儿,对这人确实没什么印象。
“小哥怕是认错人了。”
“是我啊,陶银,我们做过买卖的呀!在屏山!”陶银撩起自己的额前碎发,将脸凑到云溪面前,希望他能回忆起来。
见对方还是丝毫没有印象的模样,陶银默默的赞同自家公子一番。
公子果然没看错。
这人,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