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眼,不禁心头一软。
那头,曹獬忙着给白耳大狌喂生肉丸子,不忘催促他俩,快给它起名。
说得正欢,桃树那儿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拾阶而上,近在咫尺。
“老前辈!”
雷迅一声惊呼,脸带笑容。
自打雷丽亲事订下,他的笑容就没从脸上消失过,说话也比平日大声。
族人都说,丽姑娘疯魔得很,从小泼辣难管束。加上风风火火,性格爽辣的雷夫人,双生并蒂,痛苦加倍。族长的日子,不亚于刀尖舔血。
现在好了,来了个胆子大的,分担去一个,换谁谁不高兴?恐怕族长背着人,都在谢告天神也未可知。
闻声,三人连带一狌转过头去。一见雷迅那张脸转过屋角,曹獬便大笑道:“你这小儿来了,这下有趣了,快,来给我的猴儿起个名来。”
雷迅闷笑几声:“我想,老前辈又做出得意的新笼子了吧?可喜可贺。舍妹大喜在即,我做哥哥的,不能不在场,那铁牢笼子,留待以后再试不迟。”
“老前辈长来老前辈短,你也没趣了。”曹獬不满道。
雷迅只好笑。
他们这族寿数短暂,二十八九便能做族老,似曹獬这般年纪,敬称一声老先生不为过。
比起一团喜气的雷迅,身后看见熟悉的灵兽的随行族人似乎想起什么可怕回忆,面面相觑,同时退后几步。
在场七八个,早年谁人没受过这位老前辈的荼毒?哪个不是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敬神岭安寂整整一年,他们都当这位老前辈被族长所感,修身养性,不再以戏弄人为乐了,哪知道,青天白日又出现了,这回还是在城中。
他们随着族长去巡视望花节集市,途经这处,偶然听见一声巨响,心里疑惑,前来探查而已啊。
早知会遇上这位,说什么也得脚底抹油,先溜了再说。
族人们各怀心事,那厢,雷迅见江芹和宋延也在,怂恿着他们一块劝劝,向曹獬发出邀请,邀他回家宅,好酒好肉相待,俨然如同久别重逢的好友。
看得旁观族人们暗暗捏汗。
不愧是族长,敢行人所不能。谁不知道,族长家中有块地,已经被这位刨得好似蜂窝,昔年用了多少沙土才算填满,后来雷夫人索性改种花草,省得有人不小心掉下去。
一顿饭吃完,保不齐族长家中得多几个地道窟窿。
曹獬本还在生闷气,缠着宋延起名,一听“雪花酒”、“银光春”、“蔷薇露”、“蓬莱春”,神情渐渐松懈,嘴里也不念经了,只盯着雷迅,冲他扬眉峰,仿佛尤嫌不够,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在场所有人便听见雷迅表现了一手绝活——报菜名。
兼绘声绘色说起望花节以及婚宴上的一些雷氏佳肴,听得江芹肚子咕噜噜直叫,转看曹国舅,似个馋嘴小孩,频频在吞口水。
没想到雷迅还有这一手,直把人说得眼睛发直,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