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径一时没有明白。
什么叫不必再找了?
难道就任由荣玉衡消失在眼前?师父出关之时,他又将如何交代?
宋延凝眸看着床尾坐着的江芹,声音暗哑,一字字道:“荣玉衡再有天大的本事,岂能平白无故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种可能,碧玉壶天一直就藏在他身上。而今他躲到壶中天地里,任你掘地三尺,将司天监一寸寸掰开来找,不过徒劳。”
碧玉壶天?!
荣玉衡竟躲进壶中天去了!
陈径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意味深长道:“没想到这个病秧子竟有如此深沉的谋算,将你我都骗了过去。”
江芹送口粥到嘴里,对两人的旁敲侧击只当做没听到。
仿佛整件事与她无关,她只是个听众看客。
眼下,搜查司天监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想要找到荣玉衡与吴福元,必须找到碧玉壶天,但陈径从未见过碧玉壶天长什么样子,更别提让手下找寻。
室内响起一声清咳,宋延单手撩开
陈径突觉罡风扫过脸庞,如同刀割,犹豫片刻,伸出手,果然触到一张厚纸,上头墨香仍在。
顿时了然,收下纸张,拱手致意之后,转身离开。
“今晚,陈径恐怕睡不了一个好觉了。”看着离去的背影,江芹继续低头吃粥。
手腕骤然一紧,一股蛮横的力量将她拉住,“那你呢?如你所愿,荣玉衡逃出生天,芹芹今夜可能安眠!”
宋延眉头紧皱,肃冷的杀气蓦地迸发出来。
腕上疼得厉害,勺子掉进碗里,眼看着被粘稠粥液渐渐吞没。
江芹暗暗咬牙,直视着他,一狠心,将手抽出来。
反正他什么都知道,不必扯谎。
“我当然———”
一句话没有说话,肃风扫过,瓷碗被扫落到脚踏上,轰然摔个粉碎,粥液飞溅。
江芹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微微一怔。
没等她反应过来,腕上力量烙铁般拽着她向下,一阵天旋地转,宋延滚烫的身躯压了上来,满是烛光颤颤巍巍地摇动,他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她。
长发扫过她的脸颊,宋延双眸幽深,冷汗顺着鼻梁向下流淌,掠过那双冰冷苍白的薄唇:“我说过,你若救他,我便要杀了他。”
江芹骇然,双眼圆睁。
她从未有过这般发自内心的惧怕过他。
断臂包扎过伤口再一次有鲜血渗出,血气弥漫。
碧玉壶天如此重要的上品法器,器魂不同寻常,他不可能感应不到。
“芹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宋延俯身下来,贴在她耳畔,往里吹了口气,嗓音低沉沙哑,“告诉我,你将碧玉壶天藏在何处?”
嘴角轻翘,笑了一声,“还是说,你要我亲自来搜。”
江芹背脊发凉。
还没等她给出回答,那只停在鬓边的手向下,抚过她出了细汗的脖颈,勾裂衣扣。
脑袋轰地一下炸响。
江芹挣扎着要坐起,却被他压制得动弹不了,细密的吻雨点般砸下,让人喘不过气,帐内滚热仿佛蒸笼。惊惧交加之际,握紧拳头。
宋延低头亲她,却像知道她心里所想,就着白腻颈子重重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