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你和宋延？成亲？”看着雷家两兄妹的呆样，会开口说话的赵确及仿佛是三人里唯一的活口。

他一开口，雷迅打个激灵，上前一步，说不清是惊还是喜：“果真这样，那真是………………”

顿了半晌，才点头，说出个“好字，跟着马上改口，“弟妹，阿延脏腑中的伤势如何了？怎么不见他和你一同前来？”

自上次一别，雷迅的心总不踏实，便一直没有回雷州。

雷夫人放心不下，让雷丽入世寻人，稍带口信。兄妹俩在京城，本想借机探查族琴，恰好目睹李道生擢升司天监，万不得已，不想见到无辜百姓受难，这才暴露身份，将族琴天风海涛封禁。

岐王也十分遵守信用，对外只称他们是新帝早年养在随州的修士。

只因得知江芹回到汴京，以为宋延也一同回来了，这才递信，希望能见上一面。

听着雷迅说完前因，江芹也将进入幽冥，再入云岫，以及昆仑山司天监等事，捡着要紧的说。

雷迅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尤其提到云岫浊气，宋延断臂，几乎要支撑不住，额角青筋接连暴起，神色万分痛苦。

听说宋延断臂，赵确及脸色也不佳。

江芹知道，在场几人无一没有经历过的风浪，眼下期期艾艾无济于事。于是没有停顿，继续往下说，最后叮嘱道：“还请雷大哥多多留意族中。”

雷迅知道事情严重，点点头。

沉默片刻，看向雷丽：“我即日便让小妹回去，命人将桥外法咒加固。只是重开天梯实在太过凶险，这族琴一旦打开，神力外放，弟妹你————”

“我哥可没有在吓唬你，小妖怪，这是用伐神树锻的琴。”雷丽背脊发凉，连忙出言打断。

江芹摇摇头。

事到如今，不得以，不可不为。

况且，狗系统总算给她一个真正的金手指了。

想想，还真是哭笑不得。

“我这么做，不止是为了元君。”江芹不想气氛太过凝重，语调有意轻松。

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很久都没移开，微微侧首，赵确及像变了个人似的，面色沉凝，依稀仿佛变回海龙王墓中的那副样子。

也许，这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帝王，喜怒不形于色，他这一面，显露得极少。

“天梯如果不能重新开启，不但人间，冥界也会秩序混乱。一旦中州灵脉被煞星汲取干净，紫微天术移转。它还可以卷土重来，到时候，六界大乱，只会有更多人在这场浩劫里无辜死去。”

闻言，赵确及眉峰紧皱：“那你呢，你会死？”

他的话，肃杀如风霜。

在空旷的玉溪境地里回荡。

碰触冷壁，又晃回来似的，那个“死”字，余音袅袅。

他从小在随州长大，兵乱民变见识过多少次，生生死死又亲眼见过多少回。

她骗不了他。

江芹说话时的眼神，与他爹命令乳母带他逃走时的眼神，很像很像。

那种那身独往，料到自己注定葬身在去处时的眼神，骗不了他，再宁静淡泊，也骗不了他，“你告诉本王，重开天梯，你是否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