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类似于盘查这样的过程原就必不可少,这不仅仅只是针对张依依或者无终某一人,而是所有人。
洛启衡、张桐桐、袁瑛,甚至于依依新收的仆从张阳都被一一要求单独禀告、说明,无论是相互印证,还是补漏查缺,总之一旦有什么对不上或者不妥之处,都必将会受到更为严谨的查问,直到所有人都觉得没有问题为止。
规矩便是规矩,一通程序走下来后,所有人倒是再无存疑,同时亦对这群晚辈的天狱之行颇有几分感慨。
说实话,此次凶险程度当真有些难以想象,张依依带着人竟真将好不容易找到并死守住了碎片的无终几人救了出来,现在的晚辈真是后生可畏。
而除了那五枚无比重要的碎片以外,他们所发现的关于“父神”的线索也令在场几名大能十分重视,又得知这几个孩子竟将黄述州的神魂给抓住并带了回来,更是欣喜万分。
“好好好,做得好,此事当再记你们一功!”
比起张依依等人,殿中这些大能对于“父神”一词明显更为敏锐,加之他们本身对于黄述州本人的认知远胜这些晚辈,所以能够联想到的种种当然只会更多不少。
“我们合力将黄述州的神魂封印在这枚舍利之中,剩下的就交给诸位前辈调查处理。”
张依依见状,将舍利取出交到了东方掌门手中,随即又道:“掌门师兄,这枚舍利是张阳的,到时你们用完后还是得将舍利还给他的。”
“放心,谁都不会让他吃这种闷亏的。”
东方掌门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会儿有着天狱之中带出来的两样极为重要的线索要处理,倒也没心思再跟张依依他们再多说。
三两下功夫,联盟大能们便将依依等人赶云休息,孩子们都争气得紧,剩下的自然是到了他们这些老东西忙活的时候了。
出了大殿,意识到剩下的事情暂时还真不必再由他们费心后,几人亦很快各奔东西。
袁瑛与洛启衡这边都得了师门之令要直接赶回去,剩下的几个本就是云仙宗人,倒是相对省了些力气。
修真之人聚散离合本就是常态,倒也不必如小儿女一般依依惜别,只约定他日再相聚时一起笑品好酒,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最后,张依依带着张阳与二师兄一起回到了内一峰。
师尊飞升了,师叔还在跟东方掌门他们忙活,大师兄与大师侄这会儿人在人魔战之上,整个内一峰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却温馨。
与二师兄道了别,又将张阳直接交给内一峰的杂役弟子帮着安顿并熟悉一下环境,张依依自个则直接回了住处,一头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直接呼呼大睡。
如今虽已修至元婴,但她还是凡人时的习惯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一个身体并不需睡眠,但心理却还对睡觉彻底放松的方式情有独针的习惯,始终令张依依保持着那么一丝独属于自己的人味儿。
事实上,自打出关之后,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确一直没有真正的放松过。
从人魔战场到天狱,种种桩桩好像就没有怎么真正断过,还全都不是小事,纵然她是铁打的,停下来时,心灵上也不可避免的会有疲倦感。
这一觉,张依依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而在张依依呼呼大睡时,袁瑛也终于回到了漓山派。
回漓山之后,袁瑛直接便去见了自己的师父。
看到师父后,她第一句话便说道:“师父,我觉得我病了!”
袁瑛的师尊细细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弟,片刻后沉声开口反问道:“哪里病了?”
“不知道。”
袁瑛面色很是迷茫:“求师父帮帮弟子,弟子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总之就是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太对。”
“你自己都不知道,为师又如何帮得到你?”
袁瑛师尊微微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既然知道自己出了问题,那就先停下脚步好好找找问题出在哪里,哪儿病了。不要问为师,要问问你自己的心。”
问自己的心吗?
袁瑛更加迷惑起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也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出的问题。
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遇到了问题了,若是不解决的话,怕是再难有所突破,甚至于会一日不如一日。
“对,去问问你的心。现在便去静心堂呆着吧,什么都别干,就好好问问自己的心,什么时候问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袁瑛师尊挥了挥手,直接示意爱徒退下,而后继续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原本跪在自己面前的弟子终于离去,除了自己以外,这里再无其他任何的动静。
徒弟出了什么问题,他其实是心中有数的,只不过正因为有数所以反倒不能由他直接说破。
因为说了,那孩子自己想不明白也没用,只会让她更加无法正视本心罢了。
这天下哪来那么多的病呀,无非是失了平常心罢了。
看着身边的朋友、同伴一个个就这般快速的超越自己,曾经的优势荡然无存,得失感无形之中加重,再也没法像以往那般面对那些其实本就正常不过的事。
心乱了,自己却渗不透,谁又能帮得了?
比之袁瑛,洛启衡那边却是心静如水。
离开云仙宗时,他甚至都没有再回头多看张依依一眼,不是因为不喜,而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自己并没有谈情说爱的资本。
归宗,闭关,心无半分杂念的投入修炼之中,不想被任何人抛下最关键的便是,首先不能自己把自己给抛下!
此刻的洛启衡冷静得像是没有任何温度的机器,将自己从自己的情感之中干脆利落的剥离出来,却又偏偏并不丢弃,理智又疯狂的诡异生生就这般被他统一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