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南生习惯性地训斥这个让他越来越厌烦的师妹,但张安然却是直接无视于他,一口便将那枚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便化,没一会儿功夫阵阵暖流汇入周身各处,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
她根本没那时间听姚南生废话,惊喜于药效的同时,立马趁机打座吸收,一刻都不曾耽误。
姑姑说得对,现在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治伤,更别说是在她心中早就如同死了一般毫无地位影响的姚南生。
有姑姑在,有姑姑守着护着,她也头一回有了可以随意任性的资本。
“张安然你……”
见状,姚南生气极,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被他亲自救下带回宗门的师妹,会把他当成空气一般无视。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突然插手师妹与我等之间的关系意欲如何?”
姚南生只能将所有不满通通转移到张依依这个不知打哪里突然出现的女人身上,当下严厉质问道:“还有阁下千不该万不该伤我徒儿,今日阁下若是不能给姚某一个满意的交代,姚某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知道,一切脱离掌控的原因皆来自于眼前这名神秘女修,而刚刚他似乎还听到张安然叫这个女人“姑姑”,显然这两人已经狼狈为奸勾结在了一起。
“你确定要跟我放这样的狠话?”
张依依微微一笑,与此同时一道威压直接朝着姚南生碾压而去。
堂堂一化神,瞬间便被张依依的威压无情地砸趴到了地上五体投地,半点形象都没了。
至于姚南生那三个徒弟,张依依也顺带着欺负了一下,本就有伤的玉锦更是伤上加伤,再次昏死了过去,莫天棋则是直接断了半数肋骨,七窍流血。
唯独那江文被张依依手下留了点儿情,只是掀翻在地意思了一下,倒是并未真正受伤。
一道威压,同时区别对待数人,可想而知张依依的修为高深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地步。
生死关头,姚南生的脑袋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当下也顾不得在弟子们面前所谓的颜面,立马便出声求饶道歉:“前辈恕罪,晚辈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求前辈恕罪!”
强者为尊,意思到对方的确不是自己比得了的,为了保命当然得能屈能伸。
张依依本也只是想小小教训一下,既然没打算杀人,自然也不会真把人给弄死。
眼见姚南生这服软的态度转得如此之快,她直接便收回了威压,再次变成了那个锋芒内敛的元婴境修士。
“好好跟你们讲道理你偏偏不信不听,非得让人动手打脸才舒服,这不是犯贱吗。”
张依依啧啧而道:“据说你曾救过安然并将她带回了你们凌仙门,看在你对她曾经的这份恩情之上,今日我便饶恕你们师徒一回,也算是彻底还清当初她欠你的。但往后若还有谁敢打安然的坏主意,那我可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这话音最后当然落到了再次昏死过去又被她挥手强行弄醒过来的玉锦身上,不是警告也不是威胁,而是再简单不过事实陈述与告知。
她倒是要看看,无法再抢夺张安然气运之后,有着夺运之体的玉锦又会将主意打到谁的身上,还能够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当然,她其实希望这女人越作越好,毕竟不继续作的话,她又如何顺藤摸瓜揪出人为改造出夺运之体的幕后之人来呢。
姚南生被骂却半句话都不敢反驳,自打他元婴之后便再没受过这样的辱没,更别说到了如今晋升了化神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犯贱。
可形势比人弱,他也没办法,一切只能先行忍着,只待将来自己比人强时再报今日之耻。
“姑姑,我欠他的那份恩情,甚至于欠凌仙门的,这些年都早就还清给他们了。”
张安然分出了一部分心神,边继续吸收丹药药效,边出声音道:“若非我命大,我早就因为玉锦设计陷害,也因为他们这些人毫无道理的偏护与推波助澜不知死了多少回。从永沉之地侥幸生还回来后,我更是不再欠任何人包括凌仙门的养育教导。所以……”
说到这,她顿了顿,将目光移向姚南生,冷漠而淡然:“我姑姑刚刚对你们手下留情,饶你们一命,便算做是我张安然从此退出凌仙门所付出的代价。想来,凌仙门一化神、两元婴、外加一个宗门上下皆偏爱照顾的金丹总共四条命,足以换我这个重伤无用、万人唾弃之人脱离凌仙门了。”
“你要脱离宗门?”
姚南生万万没想到会听到张安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整个人震惊而迷茫:“为……为什么?”
张安然看到姚南生如此震惊而不解,却是不由得嗤笑道:“姚南生,你不会听玉锦、莫天棋他们这些神经病说多了我痴情于你,成天想方设法要缠着你,死不要脸都想嫁给你之类的话,便真信了当真了吧?我早就跟你说了不知多少回,我从来没有对你抱有任何超乎师兄妹关系的情感与幻想,更加不会因为这种可笑而荒唐的原因而处处看不惯玉锦,从而因爱生恨做尽坏事。可惜你们一个个就跟有病似的,就是听不进去,自作多情自以为是都是病,是病,就得治!”
整个凌仙门,除了她刚拜师没多久便被仇人杀了的师父,以及脑子勉强还算正常不曾对她落井下石过的掌门以外,上上下下当真没有一个值得她继续留下来的地方。
就算没有遇上姑姑,她也早就想要脱离,只是受玉锦莫名压制的影响,从前总是无法如愿罢了。
可如今,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