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笑道:“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表哥关心。”
李碧道:“我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说,女孩子身体娇弱,你病才刚好,不要贪图舒服,还是早些回去,别在这里吹凉风,小心又反火了,还不是自己受罪。风寒这个病,看着是小病,但是一定要好好的养,不能轻视。”
他今日的话怎么这么多?明菲抬眼看向李碧,只见他目光清亮,一脸的坦诚,不似故意讨好套近乎。
李碧见明菲不说话,反而默默看着他,不由大是尴尬,手足无措地道:“我有个妹妹,就是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被夺去了命,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当心小病酿成大病……”
话音刚落,白露已经嘟起嘴,不高兴地道:“表公子说什么啊,哪里有和人家病人说这个的,我们三小姐就是一场小病……”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碧更是红了脸,眼睛看着脚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却听明菲笑道:“表哥说得对,我是不该出来吹凉风。我们回去吧。”
李碧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对着明菲憨憨的笑。
明菲与他别过,也不忙回去,就在院子里慢吞吞地走,路上遇上许多丫鬟婆子媳妇领了冬衣来来去去的,半点清静也没有。
丹霞道:“早知如此,您就在该那树下晒着太阳看着书,清清静静地岂不是更好?表公子的话可真多。”
明菲正色道:“他是父亲和哥哥重视的人,已经有了功名在身,说不定明年春闱起去就可以做官。就算不能考取,他也是个有志向的人,不得如此不敬!”
丹霞和白露对视一眼,都收敛了神色,恭恭敬敬应了是。
明菲却又陷入了沉思。现在想这个似乎为时过早,但假如……明年春闱之后,她还有没有机会呢?要不要下手?会不会看错?要是她和蔡光庭提起这个想法,蔡光庭会不会训斥她无状?思来想去,竟拿不定主意。
回到倚绣院,金簪将刚领回来的月钱和棉衣拿给明菲过目,明菲吩咐分发给众人,每个人都欢欣鼓舞得像过节似的。丹霞和白露更是立刻换了新衣给大家看,花婆子眯着眼站在一旁,指点着小丫鬟们:“这里收收,明年长高了又可以放出来穿。这里收一收,腰身就出来了。”
正在闹腾得欢,几个婆子就虎汹汹地涌进来,当先一个满脸横肉的胡婆子皮笑肉不笑地给明菲施礼:“奴婢见过三小姐。”
这胡婆子明菲认得是内管事张娘子手下的一尊母老虎,平日里专管巡夜,查抄丫头婆子媳妇子们的不检点行为。她自明姿明珮管事以来,基本上都不怎么管事了,今日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没好事。明菲当下笑道:“不知妈妈所为何来?”
胡婆子笑道:“没什么大事,今日四小姐和五小姐发放月钱和棉衣,可是发到最后,却发现少了三两碎银,两贯钱,棉衣少了三件,数目对不上。有人说,看见三小姐屋子里的姐姐似乎多领了棉衣。您也知道,月钱还可以补上,这棉衣却是有定数的,谁多得了,就会有人少得,甚至没得,所以,还请三小姐帮着问问,看是哪位姐姐不小心多领了,还回来也就罢了。”
明菲还未答话,金簪已经沉下脸来道:“什么多领了?今日去领衣服和月钱的就是我,是万家的和范家的跟着我一起去拿回来的衣服,我们屋子里一共八个人,就是十六套棉衣裙。月钱除去三小姐的五两银子,花妈妈的一两五钱银子,其余人等一共4贯500文钱,五小姐亲自数给我的,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妈妈还是去问清楚了,是谁看见的,叫她来和我对质。红口白牙的,不要冤枉人。”
胡婆子见金簪当众抢白自己,老脸下不来,当时就沉了脸:“真要是没多拿,你着急什么?我不过是奉了夫人之命,过来办差罢了,何必这样凶?闹腾起来,大家都不好看。”又看向明菲:“三小姐,您给评评理,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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