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沉,他将迷魂散丢在地上,只怒道,“你不恼不怨?”
他站起身,她也随之站起,似是这样显得更有底气了些,“我恼,我也怨,我甚至恨你恨得入骨!”
聂清颜抓着他的领子,眼角却早已通红,“可这又能如何?这事虽已过去,但却翻篇不了的,你让郁青如何?”
最终,她垂下手,耷拉着头,“我这么说又有何用呢,生米早已炊成熟饭,我再恼再怨也无计于施了。”
见她这模样,温忻钰于心不忍,忽的抓起她的手来,满脸认真道,“清颜,我们成婚,我让你成为我的妻。”
她顿住了,后却将手挣扎出来,皓腕上逐渐起了红印,反问道,“那郁青呢?她呢?是让她与我以姐妹相称共侍一夫,还是你纳她为妾却又不怜惜她,白白让一女子的一生葬送在你的手里?”
“我不愿。”她终是退后几步,与他隔了一段距离。
温忻钰垂着眸,眸中尽显慌乱,反复思考试图找一个解决办法来,可惜,心中越是慌乱越是没有头绪。
她见他沉默,最后只道,“我们,还是算了吧。”
算了?微微一愣,还未等自己回过神来,她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白日在清茶阁见到温忻钰,倒是稀奇得很,也不知是否是聂清颜又惹了他,现在又来这喝酒来了。
袁琛直接拿了两壶酒到二楼最拐角的厢房里去,打开门,便见温忻钰一脸惆怅地喝着茶水。
微挑着眉,见他如此失落也不足为奇,毕竟每次他受情伤都会来清茶阁,不醉不休。
所以,袁琛压根没问,识趣地将两壶酒放在桌后便离开了。
待到凌晨歇业,他才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壶小酒,坐在他的旁边。
看着温忻钰满脸通红,趴在桌子上不清醒的模样,不禁轻叹一声。
到底是又受了什么情伤,今日又喝成这样子,若是被情人看见了可不笑话?
袁琛默默将床中的毯子披在他的肩上,靠近时,却听见他小声喃喃,“我没有,我没有和郁青同床……”
心中一惊,手上的毯子掉落在地上,他慌乱地直起身来,不停安慰自己是听错了。
可上次见她时她遮住了脖子,和他说话时还心不在焉,还下意识地躲他……
本想拿起酒杯喝口酒清醒清醒,平复心情,谁知连杯子都没拿稳,“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温忻钰。
他擦干眼角含着的泪,有些迷茫地看着袁琛,“怎么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渴望着他说刚才说的是梦话,可温忻钰却低下头,有些凄楚地道,
“或许是走火入了魔,又加上郁青迷魂散的作用,就……就……”
话音刚落,袁琛便狠狠地打了他一拳,本因酗酒重心不稳,被他这么一打,无力地摔在了地上。
“你混蛋!郁青明明那么小,你还强迫她!”他如今已经被气疯了,若他是旁人的话,自己估计直接把人给打死了。
“袁琛。”一手撑着地,另一手擦去嘴角的血渍,他顿时清醒,道,“你冷静些。”
对面的人却不如自己冷静,怒道,“我如何冷静?我怕你惹事,还特意在你的房间外头设了封印,结果你还是闯了出去,还去……”
他摇头,“我自然是有分寸!可是,可是……那迷魂散实在是……”
即使是有迷魂散,可若温忻钰不在,也肯定是没有用武之地。他那语气,像是在怪罪郁青**他……
“笑话,若你没去人家房间,人家怎么用那春药?!”
顿了顿,终是垂下了眸,如今不仅清颜怪他,连袁琛也怪他。他顿时思绪混乱得很。
终是道,“袁琛,昨日之事,我真的忘了。”
“忘了?”袁琛心中更是怒火来烧,“得了小姑娘的便宜,倒是不认了?”
“……”
温忻钰最终沉下眼,神色复杂,回道,“我也没有不认。只是……”
只是他将事情全部忘却,如此不明不白便要同郁青成婚,倒是有些承受不来。
他无辜背上别人的清白,心中自也压抑得很。虽众人觉得他并未在此事吃亏,可若要被逼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同心爱之人分道扬镳,心里自也难受。
“只是什么?你难受,别人就不难受?”袁琛语气不善,甚至还想立马将他赶出清茶阁,完全忘记他是高高在上的魔君。
纸扇叩了叩桌,他垂眸,有些嫌弃道,“要醉别在我这醉,看着碍眼。”
温忻钰重新站起,拍了拍衣衫上沾着的灰,重新坐了回去。
他知道袁琛说的是气话,便继续坐在位子上喝着酒试图灌醉自己,途中,他冷声问道,“你真愿意程郁青嫁给我?”
袁琛一怔。刚才气是气在温忻钰非礼小姑娘,可是,小姑娘手上也有迷魂散。
为何要对温忻钰用迷魂散,可想而知是钦慕已久,想生米煮成熟饭嫁予他罢。
心中酸涩,想起之前自己对她表白心意,她却是几番推脱说辞。
他喉咙一紧,紧抿着唇,始终没回答上来。
最终,还是温忻钰替他回答道,“你不愿。”
“所以瞧见你,我便想起了清颜,她定是也不愿我娶郁青,可我倒是想她能像你一样,痛痛快快地骂我一场。”
“……”袁琛揉了揉额角,明明刚才说的是程郁青的事情,现在却又扯上了聂清颜。
他摆了摆手,无奈道,“罢了,等你清醒了再同你计较。”
“等等,”转身离开之际,温忻钰又叫住了他。
回头疑惑看他,只听他幽幽道,“那你知道她同我……你会怎么看她……?”
知道所说的是程郁青,“仅凭你一面之词,我是不妄加判断的。”
待等到与她会面,让她向自己讲个明白之时,他才会去评判。
即使……即使她是错的,他也会相信这是她自己觉得做得对的事。
“可若事实真就这样呢?”温忻钰边迷迷糊糊地倒酒,边问道,“事实摆在了你的眼前,你还会相信她?”
袁琛皱眉,想了很久,终答道,“我首先相信的是,她不会是这样的人。”
他坚信,程郁青绝对不会去拿春药来陷害温忻钰。
毕竟,她本知此行为龌龊,又怎会同那心机狡猾之人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