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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拜高堂……”
……
“夫妻对拜……”
……
将整套流程都默默看了个遍,愣了半晌未反应过来,脑中幻想着若是自己先前答应,而又并未发生此事的话,与他拜堂的,又或许是她?
自己都未发觉眼角通红,她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低下头,弱弱地说了句,“走吧。”
江浊从袖中拿出手帕,将手帕丢在她的身上,道,“别人大喜之日你还在这哭,真不怕不吉利。”
……
“送入洞房……”
聂清颜僵直着身体,听着厅内百姓们的嘈杂声,见到荣娘慢慢扶着程郁青离开后便转过身去。
转身,便往长街走去。
“你去哪?”江浊叫住她。
聂清颜却没停住脚步,只留下一句,“去逛逛。”
些许宁静,后面阵阵脚步声传来,谁知忽而他又走在自己侧边,她侧头皱眉看着江浊,说话时还有些哽咽,“你干嘛跟着?”
他背着手,正视着前方,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轻声道,“陪你逛逛。”
“毕竟晚上就得走了,可不得好好逛一圈?”他歪头看着她,一脸不正经。
明知是找借口陪自己,却并没有戳穿。聂清颜破涕为笑,嘴上还带着些许嫌弃,“我可不知道你是这么喜欢闲逛的。”
“这,还是得看要跟谁。”他小声回答,却全被她听了进去。
突然从复杂的心绪抽离,仿佛心中整块大石都已落了地,渐渐远离吵闹,她也渐渐觉得平静。
街上无人问津,只有他们二人游走,可是这样她也不觉得寂寥,反而觉得有些放松。
聂清颜深吸一口气,随即抬头看向远处太阳高升,他们从阴影踏入第一缕迎来的阳光,随之整个身体沐浴在阳光之下。
她停在原地,回头看了眼阳光还未来得及照亮的万木堂,里处客人们推杯换盏,一个接着一个给温忻钰倒酒。
一切都好似与自己无关,她心中忽而释怀,随即转头看向江浊,舒心一笑,“继续走吧。”
眸光闪了闪,看出她心情好了许多,江浊跟着也心情愉悦,“好。”
傍晚时分,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百姓们纷纷推搡着温忻钰去洞房里去。
“温大人,你再不去,可让新娘子给等急啦。”
“是啊是啊,大家伙可是看好你和郁青姑娘才来凑热闹的,可别让我们失望呐。”
“嘿嘿温大人,祝你早生贵子。”
……
祝福声一片,他对着他们鞠了一礼,随即便听话地往洞房走去。
袁琛倚在柱子边,看着他脚步不稳,走得七扭八歪,实在滑稽得不忍直视,只好扶着他往前走去。
这样一醉鬼,让程郁青一个人去收拾,可实在不行。
他可不能将这个醉鬼往洞房塞去。
谁知扶着他时,却见到了背着行囊的聂清颜。对面的人瞧见是他们,又立马躲回在屋子里。
袁琛知晓聂清颜是在躲他,只将温忻钰推前一步,故作嫌弃道,“走走走,自己去走。”
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他抬起头,边扶着墙边往前走去……
待温忻钰离开后,袁琛才敲了敲她的门,“出来吧,他走了。”
聂清颜打开门来,垂着眸轻声地对他说了声,“多谢。”
袁琛睨了她一眼,“你要不辞而别?”
她抿唇,紧紧抓住肩带,正当想绕过他离开时,谁知他另一只手撑着门,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
不辞而别又不是偷鸡摸狗,她又为何要心虚?
袁琛皱眉:“若郁青明日发现你不见了,心中难道不会难过?你忍心让她难过?”
本以为他会说温忻钰,结果他担心的却是郁青……
觉得比起让温忻钰照顾郁青,还不如让袁琛照顾郁青更可靠些,她忽而转身,将原本留在屋中的首饰盒和一堆话本塞在他的手里。
正当袁琛疑惑时,聂清颜解释道,“这是我给郁青的嫁妆。”
她没什么给郁青的,可又算是郁青唯一的亲人,只好将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还有郁青喜欢的东西赠予她。
“你给我作甚?你自己给她。”说罢,他便想将东西还回去。
“袁琛,”聂清颜认真地看向他,“我不在之后,你定要好好照顾好郁青。”
他愣了半晌,后只觉可笑,明明温忻钰才是她的夫君,她却让他照顾好程郁青。
“你是真心实意对郁青好,我是知道的,我相信郁青也是知道的。”聂清颜垂下眸,道,“而你俩互相爱慕,我也是看得出的。”
一怔,自己的小心思忽而就暴露无遗,他以为自己很低调了,结果他们还是看得出。
那为何……程郁青看不出?还非要嫁给温忻钰?
一想到这,袁琛苦笑,“那既是互相爱慕,那又为何……”
“郁青这人,一旦知晓做错了事,必定是要让自己付出代价的。”聂清颜叹了声,而后抬起头,一本正经道,“可我知她不喜欢温忻钰,虽下迷魂散不知是为何,可我真的心中第一直觉便是,她对你比对任何人都好。”
“……”
袁琛不说话了,只听她继续道,“所以,我才嘱咐你好好照顾郁青,因为也就只有你才能好好照顾她了。”
心中苦涩至极,她不知,其实他也是要离开了,也压根照顾不了她了。
袁琛未应好,而此时江浊也到了门口,见都准备好了之后,聂清颜便借一步离开。
目送她跟着江浊一同离开,随之低头看着那些首饰和话本,心中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