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吭声，袁琛眉梢一挑，调侃道，“怎么？我睡着的时候就说得那么顺口，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却喊不出来了？”
呃……
其实是怪不好意思的，郁青挠了挠头，躲避他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下次说。”
“现在说也可以。”他眉眼含笑，暗带狡黠意味，“反正迟早都要说。”
“……”
明明在他床前说得十分顺口的，如今却是心中纠结万分，欲言又止些许还是羞于开口。
对上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她感觉自己若是叫了肯定下一秒就会被他给吃了，她脸红拒绝道，“不要。”
他晃了晃她，似是在撒娇，“哎呀，你就叫一句嘛，叫一句……”
郁青故作没听懂，只问，“啊？叫啥？”
明知她在装傻，却还是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乖，叫阿琛。”
这次更大胆了，直接装作没听到，将手放在耳边，装作老奶奶耳背的模样，还故意大声又缓慢地道，“什么！我没听见！”
袁琛勾了勾唇，将她一搂搂得更紧，随即唇靠在她的耳边，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吓得郁青身体一颤。
“乖，叫阿琛。”
她不敢再开玩笑了，僵直着身体，乖乖坐在袁琛的腿上，任由他用头蹭着自己的肩膀，依恋地嗅着自己的味道……
郁青欲哭无泪，“你别这样……”
他却完全当没听到一样，亲完耳垂后便亲她的脸颊，她的眼角……若是自己再不喊，估计就进行下一步了……
终是害羞地低下头，别扭地喊了句，“阿琛。”
说完的下一秒，唇就被他给堵住，被他这样的举动给吓到，郁青身子一颤，却仍是被他按坐在腿上。
这次倒是没有上次温柔，他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想将她整个人捏在手心，吻时还故意咬了下她的下唇。
过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看着她面色红润，满脸羞愤地看着他，他心情却是大好。
郁青都快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了，她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去不理睬他。
见她生气了，袁琛将人摆正回来，额头相抵，柔声哄道，“好了，别生气了。”
她捶了下他的胸脯，埋怨道，“你，你再这样粗鲁，我，我就不理你了。”
“行行行，”袁琛将头抵在她的颈脖，闻着她身上的兰花香，顿时心旷神怡。
郁青认真地同他讲道理，“我可说真的！我明明跟你讲很难过的事的，你，你还这样……”
袁琛眉梢轻挑，只问道，“那你心情可好些了么？”
她一愣，发现自己也没有刚才那般伤感了，被他这么一撩拨，还真心情好了许多。
这样倒是有些对不起旺财了。
郁青摇了摇头，立马摆出苦瓜脸来，他看着不禁一笑，又是轻轻一吻，挑眉问道，“现在呢？”
她现在倒是明白了，自己说是他也会占便宜，说不是他也会吃自己豆腐。
郁青羞愤地推开他，正想离开时却又被他拉了回去，看着他眸中自己的倒影，她眨了眨眼，眼睫微微颤抖着。
“好了，我不吓你了。”袁琛将她摆正，随后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我知道旺财的死对于你来说很难过，等我好些了，我们便去山上为旺财立个碑，带上些好吃的好好去看看它。”
如今倒也没什么起死回生的办法，旺财的尸骨被她埋没在雪地之中，估计这时也早已随大雪覆盖在深处，她也寻不到。
也就只能为旺财立一个碑，立在程旭边上，让它好好地陪在他的身边。
程郁青点了点头，准确的来说，她除了立碑纪念旺财，其他的事也不能做了。
他们在程旭的石碑旁边立了一个矮了半截的小石碑，上面一笔一划刻着‘旺财之墓。’
笑话的是，两个石碑后面均只是疯长一片的野草，一个灰飞烟灭，一个尸骨藏雪，皆不得善终。
她将一大盆骨头摆在面前，眼眸含笑，却暗带着丝丝凄楚，“旺财，我将你带回爹爹身边啦。”
她细细摩挲着石碑，总觉得面前的两个石碑有些刺眼，她转头看向袁琛，道，“阿琛，你帮我去山上采几朵花来吧，我想放在他们面前。”
程郁青最近发现，只要自己叫他阿琛，袁琛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并毫不犹豫地答应去做，压根不带一丝怀疑。
就连现在，这么明显地想要支开他，他也不问为何自己不跟过去，直接二话不说放下手中事情，直奔山上而去。
就留郁青她独自面对程旭与旺财，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忽而笑了起来，道，“爹，他还不错吧。”
看着袁琛的背影，见他逐渐成为一光点消失后才转过头去，唠着家常道，“爹，若是你还在的话肯定是要先气一会儿的，可你也瞧见了，他待我十分好，还是店里老板，我嫁过去也不会吃亏。”
“你肯定还很懊悔，因为你满意的女婿可不是他，”她自言自语道，“爹爹，以后他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在石碑面前说那些话时，程郁青脸上却是十分幸福地在笑，像是真正同自己的父亲唠着嗑，谈论自己的另一半，并真心希望得到父亲的祝福……
她拍了拍更矮的石碑，眼神却一直盯着刻着的‘程旭’二字，“爹，我把旺财放在你身边了。”
想起那大雪天它那冰凉的尸体，郁青不禁身子一颤，“爹，旺财的死，我真的很抱歉。”
“一个人在那雪天里已经够冷了，它一只狗，我就放在那里，睡着的时候会不会很冷啊……”心中酸涩感直奔而上，郁青想起之前就在后面的空地上，她躺在摇椅上赏着月亮，而旺财啃着骨头在自己旁边摇着尾巴。
那样美好的日子，她只经历了短短两个月，却是耿耿于怀到了现在。
深吸一口气，郁青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她破涕为笑，“爹，他来了，你可得好好看看他。”
袁琛气喘吁吁地跑来，将刚采的几朵野雏菊递给她，郁青先是一愣，而后笑道，“真好看。”
她将那些花放在程旭碑前，展颜一笑，“爹爹肯定很喜欢。”
袁琛顿了顿，注意到她略微发红的眼角，知道刚才肯定是背着自己偷偷哭过了，不禁心头一紧。
哎，他将最好看最大的雏菊从怀中拿出，随即别在她的耳边，一时没别住，秋风一吹便掉落在她的手心里。
郁青愣了愣，完全没反应过来，转过头去问他，“这是干什么？”